此时通往小山的一条山道上,三匹马急行了一天一夜,如今也累了,好在目的地已近,此刻缓缓前行,百澄明在中,左右两个亲信随行。
右边的亲信说:“恭喜堂主大人,得主上青睐!”
两个亲信也是百氏族人,是百澄明一手带出来的,得知了主上百君侯放手了未博楼之后,都非常兴奋。
左边的另外一人则说:“我倒觉得主上此举,大有深意啊·····”
百澄明嘴角微扬,想起昨日之事,还是难掩兴奋,问道:“那你怎么想?”
左边的亲信恭敬的说道:“堂主请想,主上是何等的雄才,所谓事,不预则不立,此番寻仙,主上绝不会只看成,不虑败,可我们百氏主家近百年来,血脉凋零,这一代人中嘛····堂主我可以直言吗?”
百澄明很满意这个下属分寸,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便道:“这里没有外人,说吧。”
亲信继续道:“主上自是不必多说,二十年多前如何手刃罪人,二十年来又如何如何励精图治,让百氏从二十年前的内乱里恢复元气,这都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但主上毕竟四十三岁了,百方侯不过纨绔子弟,百红绫更是痴儿一个。”
主家三人,百君侯的威望让众多百氏族人,莫敢平视,他的地位于其问谁能撼动?倒不如问谁敢撼动?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不愿做美。
百君侯别说后代,至今都未婚娶,而主家剩余二人,二弟百方侯,从小就吊儿郎当,换到寻常人家,多半就是个败家子,至于三人中的小妹百红绫,如今年方二十一,却只有六岁孩童的智力。
“所以堂主,属下斗胆猜测,主上素来不近女色,又是雄才大略,眼界岂会局限于血脉?现如今又有扶持堂主之意,是不是有意让堂主·····”
百澄明嘴角撩起,但是话到这里,他却没有继续应下去。
兴奋,惊喜,畅快虽然从昨日之后,有很多种情绪刺激着情绪,让他亢奋,但百澄明的理智还没到被这些东西彻底冲昏的地步。
他少时虽然和主上虽然相处过不短的时日,可直到今天,百澄明从不认为,自己能彻底窥视到那个男人的内心。
未博楼到底是雨露还是雷霆,还不能下定论。
历史告诉我们,自以为是的人,死的未必早,但死的一定惨。
不过这个下属,有一句话倒是真的。
百方侯纨绔,百红绫痴儿,此二人不必多说,理事院,商堂,执法堂,无前军····那几个人,也休想让我百澄明屈居人下!
主上是不世雄主,跪他,我认了,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其他人嘛·····
想着,百澄明的眼眸中燃起熊熊之火!
那火的燃起,是为了野心,是欲望,也是为了少时在学堂里听先生说起的那一句话——朝生夕死又如何?烛龙草只开一天,却璀璨如阳,灿烂天地!
直到身边亲信的一句提醒,让百澄明稍稍回过神来:“堂主,不管怎么说,此行去,必须得把老顾问请出来才是,可堂主你真准备负荆请罪吗?”
百澄明低头一看马背上背着的荆条,一张丑脸却哈哈一笑,道:“不,我现在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