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判就在此时也动了。
他将这段时间恢复休养得来的体力瞬间爆发出来,飞身而起几乎贴在了憨熊的身上。
轰!
左手掌心再次凝聚起一丝淡金颜色,正正印在憨熊眉心,随即巡守利斧落下,由上至下切入一片焦糊的皮肉。
轰!
以斧刃与憨熊眉心接触点为中心,陡然爆发出一团漆黑如墨的光芒,将顾判重重弹飞出去,撞在数米外的树干上才止住去势。
“咳,咳咳......”
他不断咳出鲜血,挣扎着站起身体,死死盯着依然直挺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憨熊,双手紧握已经快要拿不住的巡守利斧,积蓄着所剩无几的力量随时准备决死一搏。
直到一股热流从巡守利斧内涌出,汹涌澎湃瞬间游遍全身,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大口喘息着坐了下去,感受着在热流冲刷下,几近空虚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充盈,再次填充着力量。
嘭!
下一刻,憨熊就像是一截树桩,重重前扑摔倒在地,连地面都震了一下。
片刻后,顾判拖着还显得有些沉重的身体,来到憨熊身边,低头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汉,心不由自主一点点沉了下去。
虽然他可以确定那个名为木蛉的东西已经死亡消散,但是,憨熊还是死了?
有可能是死于木蛉的诡秘手段,但也有可能,憨熊是在木蛉附体后,被他一掌加一斧劈死。
顾判收起巡守利斧,努力将这至少两米高的壮汉翻过身来,再细细观察一下,顿时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憨熊还没有死。
他还在呼吸,而且是那种熟睡时悠长的呼吸,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呼噜打得震天响。
“难道是被我一斧子关闭了某个开关,在把木蛉杀掉的同时,顺便也把憨熊的打呼噜给治好了?”
顾判心中闪过一个让他感到好笑的念头,然后一脚踢在憨熊腿上,将他从熟睡中叫了起来。
“咦,俺怎么在这种地方睡着了?”憨熊猛地起身,揉了两下眼睛,看到顾判后一下子清醒过来。
“百户大人,俺给你找了两只山鸡,还有它们刚刚下的鸡蛋......嗯?俺找到的鸡蛋呢?”
他找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皮甲上沾着一片黏糊糊的蛋清蛋壳,顿时就面色大变,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没关系,几个鸡蛋而已。”
顾判此时终于完全放下心来,“而且这鸡我们现在也不能吃了,把它们绑好带上,现在马上出发。”
“好!”憨熊手脚麻利地将两只鸡绑在身上,拎起大铁锤四下里看了一圈,忽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迈脚,“百户大人,俺们这该往哪儿走呢?”
顾判目光幽幽,凝视着来时的方向,再看看已经完全被黑暗包裹的密林,许久后才道,“回是不敢往回走了,至少是现在不能往回走......那么剩下的三个方向,我也不想再做无谓的分析判断,胡乱选一个就好了。”
“百户大人,那咱选哪个方向呢?”
“就选你最开始选的方向好了,我觉得憨熊你运气挺不错的。”
骤然得到百户大人的夸奖,虽然夸奖的方向似乎有些奇怪,但憨熊还是兴奋地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也没什么行礼可收拾,当即就起身朝着林子更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