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真的是很有意思。”
“一时的不察与大意,结果我这是被连环套了吗?”
“就像是俄罗斯套娃一样,不撬开到最后一层,就不知道最里面到底是怎样的风景?”
顾判沉默注视着小船另一端的模糊身影,本来有些暴躁的心情迅速沉淀下来,然后转变成最为深沉的凝重与惊讶。
那个腰挎弯刀的模糊身影依旧在那里弯腰摇橹,它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这条船上是不是多出来一个本不属于这里的生命,只是在沉默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淡金色的光芒从头顶正上方照耀下来,将那个摇橹的身影涂抹成一层淡淡的金色,虽然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但顾判却能想象得到,在这样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正在有危险逐步逼近,已经悄无声息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种感觉………”
“和当初初见计喉时别无二致,不,应该是比第一次面对计喉时还让人感到压抑和紧张。”
顾判眯起眼睛,瞳孔一点点缩成阵眼大小,淡淡红炎在眸子最深处同样缩成一点,并且还在不断向内填充压缩,身体同时在缓缓绷紧,一副墨色铠甲从无到有覆盖全身,双手虚握住滚滚发烫的斧柄,竟然是直接便将自己置入到了最高等级的临战戒备状态。
仿佛无数人同时吟唱歌颂的呢喃声再次在耳畔悄然响起,瞬间打破了此处画卷内寂静无声的状态。
小船忽然间静止在了河水中央,淡金映照,波光粼粼。
但顾判却深深知道,这样一幕安静平和的美丽景象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致命的危险,往往被掩盖在这样貌似宁静安全之中,直到它突然对你露出尖锐的獠牙。
那个虚幻模糊的身影放下了船桨,转身面对着顾判,一点点拔出了腰侧的弯刀。
下一刻,它手中的弯刀消失不见了。
顾判的心猛地绷紧到了极致,他猛地抬头,看向了上方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天空。
在密布的乌云下方,他看到了密密麻麻,几乎数之不尽的墨色线条,全部对准了小船所在的位置。
他眉头紧皱,似乎听到了一声幽幽叹息。
唰!
头顶上方的无数墨色线条无声无息朝下方飞去,密密麻麻犹如大雨滂沱。
“这是飞剑吗,还是说应该叫它们为飞刀?”
“想不到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识传说中的飞剑,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水墨画线条的形式出现在眼前……”
“这里不是纯粹的幻觉,但也绝对不是完全真实的空间,我想我已经大致弄明白了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东西竟然真的存在,更没有想到的是,牠竟然能直接针对我而布局出手……所以说才会出现前后不一无法堪破的情况,我才会一脚踏空而不自知,甚至在后面即便知道已经踩空,却依然迷雾重重无法看清。”
“被这样一个东西亲自出手,老子现在该说什么,我草泥马甘霖凉的幸甚至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