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与幻神宗修士的交手,看上去打得激烈凶残,但从根本上讲,却最多只能算是一场带有演习性质的练兵而已。
红衣还顺带体悟修行了幻神宗不传之秘,灵体法相之道,并且活学活用,只是看了一遍,就能和浸淫此道许久的幻神宗长老幻真打得有来有往,甚至还可以算得上是稍稍占据了上风。
顾判从水下收集起来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仔细辨认之后不由得有些肉痛的感觉。
因为这些东西似乎都是构建传送降临法阵的材料,结果被古宅嘭地一下砸成了碎片,再想拼接起来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虚炎口中那只被捕捉的异类生灵,也被顾判锲而不舍地找了出来,但让他失望的是,这只不过是一头普通的异类生灵而已。
祭出双刃大斧将它劈死后,收获的双值加成不能说没有,但也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罢了。
失去了对羽千玄的感应,又没有在幻神宗的营地收获到有价值的战利品,顾判着实有些不太甘心,甚至在离开前调派来了大量战蜂,拿出了掘地三尺也要有所收获的态度,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第三日,他又回到了那座小城之中,很有些意外的感知到了一道相当熟悉的气息。
城池内居民的生活依旧平和安静,和上一次到来之时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至少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因为幻神宗降临修士的覆灭而陷入到失控的情况之中。
但身临其中观察片刻之后才发现,这些人们,竟然又变回成了人们。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好像有些拗口,所以换一个复杂点的说法便是,这座城内的百姓,竟然全部都从幻神宗的控制中摆脱了出来,重新过回到了自己当家做主的生活。
而且在这种变化过程中,本应该存在的混乱也并没有出现,而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调整打理着一切,使之平稳完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轨道之间的转换。
“你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
顾判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小城内那间熟悉的酒楼之中,只不过并没有在一楼大厅,而是来到了二楼的包厢之中。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很难让人产生什么记忆和印象的人。
那人明明就坐在那里,却仿佛能自动避开注视过来的目光,更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面孔正在以一种固定的频率不停变幻着各种模样。
男女老少,喜怒哀乐,走马灯似的转换不定。
“千羽湖一役后,吾借助根基受损、真身重创的机会,与门内的相关种种进行了一次分割,算是丢弃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如今伤势早已经恢复,但若要再回到之前的力量层次,却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路要走。”
“而且这条路最终是否能不能走通,吾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顾判摩挲着手上一枚黯淡无光的紫金扳指,将目光从那张变化不定的面孔上移开,看着面前一桌子的林间野味儿,忽然叹了口气道,“这是你亲手下厨做出来的席面?”
那人缓缓道,“吾做菜的手法,是不是不合黑山君的口味?”
“老计啊,做饭不是物件,越老越值钱,东西年月久了可以被叫做古董,但我们人在吃这一方面其实是一直进步的,所以说你这古法烧菜水平和王火刀实在是差的远了,不是我寒碜你,就这一桌席面,毫不客气的讲,真的是浪费食材了。”
“黑山君若是不喜的话,吾这就将它撤掉便是。”
“算了算了,如今风雪刚停,灾年仍在,不能浪费食物,我将就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判点点头,端起手边的酒盏喝了一口,又吃了一些菜,忽然皱起眉头道,“老计啊,你别在那里变来变去的,看得我眼晕,咱就不能固定下来一种模样么?”
“吾也不愿如此变化不定,只是如今还无法控制固定本体形态,所以只能是在不同样貌之间来回变幻。”
“那你背过去,给我一个后脑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