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属下隐隐约约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悄无声息间,陋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并且在虚空中刷出来一行小小的红字。
“哦?你鼻子现在也这么灵了吗?”
顾判在古朴大气的门前停下脚步,先是微微一愣神,随即露出一丝莫名笑容道,“看我这话说的,狗鼻子当然是灵的,但问题是,陋狗你有鼻子吗?”
“鲜血的味道?”
珞水从腰侧长刀内跳出,眯起眼睛盯着前方那座高大的门楼,舔了舔鲜红的嘴唇,“那我们还等什么,冲进去砍啊,杀啊,说杀他全家,就杀他全家,连一只老鼠都不要放过!”
“闭嘴!”
顾判横过去一眼,仔细感知着从庄园深处传出的力量气息,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道,“以前我只有过近乡情怯的感触,但如今在面对着一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时,却同样出现了这样的心理,既有些期待和它的见面,又有些小小的莫名紧张。”
陋狗道,“老爷有些犹豫,是因为对方是虚空纵横的蜂后的原因?”
“并不是因为蜂后。”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如果只是蜂后的话,我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与迟疑,甚至还会很欣喜和它的重逢会面,就连我的斧头,肯定也一样喜欢。”
“那么,真正让老爷为难的,是太阴元君?”
“正是因为太阴元君。”顾判很有些诧异地拍了拍肩膀上的血书,一步步沿着门后的大路,向庄园深处走去。
“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太阴元君将蜂后所在的消息分别透露给我和夫人,到底有什么用意。”
“像牠那般活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面对着九幽的压迫还能设法反击的人物,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必然有牠自己的想法和意志在内,而不会漫无目的随心随性……”
“所以说,在蜂后这件事情上面,不管我们如何去预判太阴元君的预判,怕是终究都会落入到牠早就预料与布置好的窠臼之中。”
“老爷的意思是,无论我们来不来和蜂后见面,见面之后究竟和蜂后是敌是友,是打是聊,甚至是只看一眼就一别两宽,都在太阴元君那老婆娘的算计之中?”
“呵……狗子你都会举一反三了。”
顾判抓起血书,将它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面,“我想的正是如此,不管我们如何去预判那老娘们的想法,或许都早已经被牠预判到了我们的预判,那么,你来说一说,面对这种貌似相当无力的情况,又该怎么办才好?”
“回老爷的话,属下以前在京城里听那些说书先生讲故事的时候,自己悟出来了一个道理,那便是世事曲折、好事多磨,就如同公子小姐之间那些无聊的情情爱爱故事,明明两个人王八对绿豆看上了眼,却肯定会被那天杀的说书先生在中间整出一些各种各样的意外和矛盾,听得本狗那是相当火大。”
“所以若要属下来说,那便是奸情热恋去牠娘亲,先睡了弄了叫了爽了再说,换到别的事情上也一样,在实在太过纷繁复杂,却又不得不面对选择的时候,那就先把肉吃到自己嘴里,把血放到自己盆里,把好处捞到手里,让自家先舒服了再考虑其他。”
“至于舒服完了会有什么变故,难道不吃不拿不占不舒服就没有变故了么,说书先生他也不乐意啊……”
“这就是以前老爷曾经教导过属下的那句话,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强,开大炮兮轰他娘……”
“他自狠来他自强,开大炮兮轰他娘!”顾判听完后哈哈大笑,转头看向了一朵乌云升起的方向,整个人轰然化作一道炽白流星,朝着那处地方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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