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断被匈奴军卒撞击着,黑宏的感觉身体依然不属于自己。眩晕的感觉让眼前有些发黑,浓烈的血腥味儿让呕吐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亲兵四名的薅着黑宏的袍子,在同伴的帮助才将黑宏架到了路旁。一群奔驰的战马从身旁轰然踏过,那名昏死过去的秦军悍卒只不过挣扎两便被马蹄踢中脑袋不动了。
“哇……!”黑宏一口喷出来,除了早上喝的奶还有一丝丝红色的血丝。
飞驰的骑兵弄得城门口烟尘四起,到处都是厮杀声与惨叫声。秦军的确悍勇,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境地。居然还在抵死奋战,不断有匈奴军卒被长戟从马上挑来。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匈奴骑兵横冲而过。左劈右砍的剑刃带起一蓬蓬血雾,伴随着惨叫轰然远去。
平凉城守了快两个月,匈奴人快憋疯了。城外火葬场里面烧的,都是他们的部族兄弟。现在城破,眼红的匈奴人逢人便杀。平凉城顷刻间成了修罗屠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匈奴人恶趣的将手无寸铁的居民四肢砍去,只留着一具在地上疯狂蠕动的躯体扬长而去。
到处是鲜血,到处的惨叫与杀戮。人性的血腥与残忍,在这一刻暴露得淋漓尽致。
恒齿一剑抹过了一名匈奴军士的脖子,动脉里激射出来的鲜血喷了恒齿一头一脸。青铜头盔好像血里面捞出来的一般,腥臭的鲜血顺着铠甲成绺的往滴落。还没有到地上,便已结成了血冰。
一脚将那捂着脖子的匈奴军卒踢翻,手中青铜剑横着便捅进了另外一名匈奴军卒的肚子。锋利的青铜剑毫不费力划开皮袍子,恒齿用力猛得横着一拉。剑刃便切开了结实的腹肌,白花花的肠子随着抽出来的剑刃“呼”的流了出来。
那匈奴军卒倒也悍不畏死,居然浑然不顾快掉到地上的肠子。自觉命不久矣,居然扑倒一名恒齿的亲兵。在亲兵惨嚎声中,硬生生咬掉了亲兵的耳朵。而此时,他的胸口已然快被亲兵的青铜剑捅烂了。泊泊的鲜血与黄白的骨髓,顺着切开的肋骨不断涌出。
没有破城常见的大火,不是匈奴人不想放。而是平凉城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烧的,黑风眼睛里带着残忍的兴奋。
“杀!杀!杀!一个不留,我要将这座城变成死亡的代名词。要让平凉成为黑羽的坟墓,平凉城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只鸡每一条狗,都要为我弟弟陪葬。
要活捉这里的守将,我要亲自刨开他的肚子,挖出他的心肝为黑羽祭灵。我要将平凉变成沙漠,要让这里永远长不出有生命的东西出来。”
黑风在狂风中怒吼,愤怒与复仇让他的面孔变得狰狞扭曲恐怖异常。
血腥的命令狼嚎一般发出,一队队匈奴骑兵好像风一般钻进破碎的平凉城。每一处街道,每一座房屋都在呼嚎在流血。
恒齿浑身甲胄已然满是鲜血,粘稠的鲜血被冷风一吹。几乎瞬间便会凝固,铮亮的青铜甲外黑黑罩了一层,好像又是一层铠甲。铠甲上到处都是刀劈斧砍,还有箭矢撞击留的斑斑点点。恒齿能够活到现在,这身铠甲可谓居功至伟。
手中的青铜剑已然可以当做锯子使用,这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被他杀死的匈奴军卒异常痛苦。几乎每一处崩口都挂着几丝人肉,恒齿的武技在咸阳也有些名号,不然早就被蜂拥而至的匈奴军卒干掉。
他带领一队秦军死死守在通往内城的街口处,无数败退来的秦军还有逃难的百姓从他们身旁狂奔而过进入内城。现在内城是唯一的生存之路,许许多多人都倒在通往内城的路上。但人流还是如蚂蚁一般,疯狂冲向那座唯一算作是安全的内城。
尸体密密麻麻铺满街道,有老人有女人还有剃着阿福头的娃娃,残破的小尸体看着便让人揪心。
恒齿的强横终于引起一个人的注意,黑虎拎着挂满脑浆的青铜大棒大踏步走向恒齿。身后跟着他那群狗熊般的手,每前进一步便会留数具秦军尸体。
一名亲兵见到如此凶悍之辈,慌忙挺剑迎了上去。哪知还没近身,便被带着风的大棒当头砸。
那亲兵不知黑虎的厉害,居然用青铜剑前去格挡。只能“噗嗤”一声犹如万朵桃花开,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摇晃几栽倒在地。黑虎甩了粘在棒子上的脑浆,青铜大棒带着风砸向恒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