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卫的带领下,二人很快到了刘宗周的府上。
说是府上,其实只是一个小四合院,刘宗周的家并不在南京,这个小四合院还是临时政府划拨给他的。
进了四合院,院里已经聚了不少人,看见罗剑和史可法来了,刘宗周的家人赶紧迎了上来。
“不必客气,快引我们去看看蕺山先生。”罗剑朝刘宗周的长子、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说道,刘宗周的儿孙也是不久前得知他生病的消息,才从杭州赶过来的。
在房间的床上罗剑和史可法看到了生病的刘宗周,老先生气色十分不好,脸色已经蜡黄,在床上微闭着眼睛,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精气神。
刘宗周的长子上前轻声唤着:“父亲大人,大都督和督师来看你了。”
刘宗周慢慢睁开眼睛,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刘家人赶紧抬了两张凳子放到了老先生床前。
“蕺山先生,几天不见,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看过大夫没有?问题不大吧?”罗剑俯身向前,轻轻地问道。
“兴华、宪之,我这病我自己知道,我这是时日不多了,你们来了就好,我正有些话要跟你们说呢。”刘宗周强打着精神说道,说完轻轻挥了挥手,让家人都退了出去。
“兴华,我以前老是跟你们对着干,你不会忌恨我吧?”刘宗周盯着罗剑的眼睛问道。
“蕺山先生,你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你这是在鞭策我们呢,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哪里提得上忌恨?”罗剑笑着说道,史可法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
“临时政府成立这么久了,有些东西我也看清楚了,你们做的是对的,老朽希望你们坚持下去,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你们…”
刘宗周说了几句话,显得有些累了,停顿了片刻,见罗剑和史可法都在认真地听着,又强打精神说道:
“你们俩都不要小看了这个参政院,这东西虽然是我起头弄的,但我现在也无法控制了,等高老头和吕老头他们都不行了,恐怕他们就会要变调了。”
听了刘宗周的话,罗剑和史可法都警觉起来,两人都在皱着眉头想着刘宗周话的意思。
“就是那些商人,现在进入参政院的商人越来越多,现在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他们还不敢提出过分的要求,等我们几个都走了,恐怕他们就会找政府要权力了,这个你们得小心了。”
刘宗周强打着精神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又闭上了眼睛休息了一会。
过了一会,老先生又睁开眼睛对两人说道:
“兴华、宪之,你们成立的政府把百姓放在第一位,这个是老朽最满意的,希望你们能够坚持下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点都不要变。老朽精力不济,就不留你们了,谢谢你们还记着我这个老头子。”
“蕺山先生,你的话我们记住了,你也安心养病,我还等着老先生病好了继续挑我们的毛病呢。”罗剑和史可法都站了起来,罗剑对刘宗周安慰道。
刘宗周睁开眼睛没有说话,朝两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
罗剑和史可法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出门给刘宗周儿子交待要好生延请大夫给老先生看病,两人这才离开了四合院。
“这段时间我忙于事务,倒没关注到参政院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可是个新问题。”刚出了四合院,史可法就对罗剑说道。
“这个倒也正常,咱们的经济发展了,肯定会首先富起来一批人,这帮人有了钱,肯定会想在政治上有自己的话语权,见我们对参政院采取的是默许和支持的态度,肯定会在上面想办法。”
罗剑倒是想得开,不过此时他倒想起了赖福。
如果还是赖福在掌管安全部,这些情况肯定会第一时间报告给自己,而犯了大错的赖福现在正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罗剑忙得也一直没有时间关注这个事情,而少了赖福的安全部现在作用却越来越小,已经让罗剑很不满意了。
“宪之兄,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罗剑跟史可法说了一声,自己带着护卫朝另一条街走去。
罗剑去的是刑部大牢,他想去看看赖福。
等罗剑看到赖福时,赖福正坐在一间牢房里的稻草上,已经剪短了的头发又长得老长,看起来显得极为憔悴。
听到动静的赖福抬头一看是大都督来了,赶紧站起来几步走到牢门边,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去,却看到了罗剑凌厉的眼神,赶紧又站直了身子,只朝罗剑躬身行了一个礼。
罗剑让狱卒打开牢门走了进去,看来牢房里还是时常打扫着,并没有难闻的气味。
挥了挥手让护卫和狱卒们都退了出去,罗剑在狱卒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赖福,你知道错了吗?”罗剑盯着赖福,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