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见谅了,贫道贸然登门,却是只想询问一句,可曾见过我那调皮的弟子何去?”
太乙真人一甩手中拂尘,眼露几分不可查的精光,对着面前石矶淡淡言说。
言语生冷,不近人情。
那般高高在上不将人放在眼中的姿态,直叫面前石矶眉头皱起,心生不悦。
但度量片刻间,她强忍下心头怒火,面带几分不愉,道:
“你之弟子如何,怎还要向我这一外人来询?”
“从不知晓,未曾见过。”
一甩衣袖,石矶这般回他。
却见那太乙真人渐渐眯缝起眼睛,神色变得不善起来。
“还望道友好生想想,之前吾那劣徒便是在此和你那童儿玩耍。”
“此番走失,说不得便会路过此处。”
“嗯?”
石矶面色一变,迟疑片刻后,眉头紧皱着转身问道身边童子:
“那人,你可曾有见过?”
便见,她身边那童子垂着头颅,小声说道:
“哪...哪吒,却是曾与小童在一起玩耍过些时日。”
“嗯!”
一见身前两人面色转变,他慌忙间赶紧补充到:
“但那却是数日之前的事情了,自从他上次离开之后,便也再未来寻过我。”
一番话落,石矶面上也是好看了几分,带着几分几若不可察的讥讽,轻道:
“太乙道友,你也听到了我这童儿所说了吧!”
“你那弟子却是未曾在我这白骨洞中,还是在去别处转转,莫要在这里白瞎功夫了。”
言语淡淡间,已然是下了逐客令。
“哦。”
太乙真人不平不淡的应了一声,继而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贫道便也不多做打扰了,只是......”
他眸中生光,似是不经意间瞥了石矶一眼,轻道:
“只是希望道友好生闭门修行,莫要染了劫气,陨在这量劫之中。”
“哼,我之修行事,自不需道友操心。”
“哈哈。”
太乙真人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此番大劫一切,都在他们阐教算计之中,而眼下此人,又如何能逃过?
封神榜上,必有其名。
不过此时尚且不急,且先让她在逍遥快活一阵。
当下要紧之事,还是要快快寻到他那弟子哪吒的元神之身。
事关阐教算计,亦也关切到自己的挡劫之物,由不得他不焦心。
正思索着这小人还有何处可去,将要乘云离去之时,遥遥远方传来一阵嬉闹呼唤之声:
“碧云、碧云。”
“快些出来玩耍,我此番去那说书人客栈里,学到了新本事,定是比你那弄云之术有趣!”
转过头来,遥望而去。
那远处地方脚踩火轮飞舞而来的小人,不是他苦心寻找的徒儿,又是何人?
“哪吒!”
他掉转身形,大呵一声。
......
灌江口,客栈内里。
鸿易的故事,李桐已然是讲述到了终点,败冠军侯,灭杨盘,杀鸿玄机。
直到编撰万经之王《易经》,立下大宏愿,成就阳神。
但也成也宏愿,败也宏愿。
终被其所阻拦,不得彼岸,只能在苦海与彼岸间游荡,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关注一切。
“这么说,鸿易便是到了最终,亦也没能登临彼岸,也没能将那粉碎真空的武道修为和阳神境界完完全全的合二为一?”
下方,有听的极为认真之人摩挲着下巴,下意识的说出这般言论。
“唔。”
李桐呲溜一口茶水,将杯盏放下,回答他:
“你这么说倒也是不错,不过啊这却都是不知多少纪元前的事了。”
“鸿易现在如何,是否登临了彼岸,除了他自己谁又能知晓呢!”
看着下方听众,李桐微微眨眼,如此解释。
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故事,必有其不完美之处。
或许身为易子的鸿易被自家所立下的宏愿所桎梏,便是这个故事中的不完美之处吧。
无伤大雅,还更有画龙点睛之效。
他这般随意的想着,却见下方一众仙神面带思索,时不时的还会流转出几分心驰神往的表情。
心头骤然一乐,想出了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的原由。
却是,他首次将一条有别于洪荒主流修持之道的法门,完完整整的展示在无数仙神的面前。
纵然这般武道与神魂同修之法,亦也有所缺陷。
但比起仙道法门来说,它的优点亦是显而易见。
那便是,无需鸿蒙紫气啊!
何况来说,光是听闻李桐言说那鸿易似是造物主一般的手段,便是足以让他们心中联想不断。
更遑论,其上还有更为玄妙的彼岸之境。
圣人?
如果有的选,狗都不当!
“呼......”
听的极为认真,甚至于将一字一句都记在心头的孔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眸光闪烁间,心底暗暗思索着:
“武道人仙之上,是为粉碎真空吗!”
“还有那神魂修持之道,九次雷劫过后,还要立下宏愿,度几番劫难方能成就阳神之道。”
“而在之后,还有彼岸!”
这般想着,他非但没有因这般种种艰难困苦而心生退意。
反而是越想,心中越是激奋起来。
虽有艰难险阻,但至少而言,前路可见,不是吗?
“有此言,吾道成矣!”
脑海中这般念想一定,周身已然开辟而出的窍穴亮起氤氲光芒,神魂凝滞,屋外雷霆起。
却似,将要度劫。
可就是在这时,一股无边清光忽然间闪耀了起来,让无数大神通者心起惊疑,只觉有些莫名。
纷纷转头朝天外望去,之间那原本是雷霆盘踞的天穹之上,已然被一片不知何时出现的庆云所占据。
而那云头之上,则是高高站立着四位宽袍大袖,身姿各有不同,但却无一不是神清倨傲的仙人!
目光微垂,俯瞰凡俗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