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永犹豫了片刻,说道,“娘,你还记得你去外婆家之前,爹接了个二十两银子的活儿吗?那个人就是我的师父。”
这话一出口,乔氏大惊,不由得咳嗽了几声。身后的琪儿连忙轻轻为她捶着后背。
“娘,其实都是儿子的缘分。那人几日后回来寻爹取他当时要爹打造的短剑,结果发现咱们村子已经被烧了个精光。他发现我躲在枯井之中,就救了我,并且收我为徒。娘,师父的名字姓魏名泓,他师从何人,从哪里来,我都不知道,却也从来没想着去问。只知道师父也和我一般,无依无靠,一个人孤孤单单。但现下我不同了,我有了您和妹妹。”乔先永说到此处,想起师父魏泓一个人落寞的背影,鼻子又是一酸。
乔氏连连点头。这时,堂屋后方有道暗门开了,轻手轻脚的走出一个老妈子,凑到乔氏耳边声音极轻的说了几句话。乔氏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随即满脸笑容的说道,“永儿,说了这一上午,你一定饿了。我看咱们也不必折腾来折腾去,就让他们将饭菜端进来,咱母子三人在这屋里边吃饭,边说说话可好?娘让膳房给你准备的,全是咱们家乡那边的饭菜,你一定爱吃!”
那老妈子听了乔氏的话,向乔先永默默的一鞠躬,退了出去。
尽管这短短相处的一会儿,乔先永却觉得母亲好像有许多方面都与从前不一样了,就好像不再是他幼时记忆中的那个母亲。也许与母亲这么多年,住在富贵人家,又打理听起来异常庞大的家业有关。也不知道那个吃苦耐劳的母亲,从什么时候开始,也知道指示其他人工作干活,还知道如何去探查江湖人士的行踪。
想来母亲也是为了找他,吃了许多苦头,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多少时间。乔先永默默的想。
不一阵儿,那老妈子果然带着几人将几条长案端了进来,又在长案上摆上五颜六色的若干食盒。乔先永留心看这摆法,之间他面前的一套,似乎数量更多一些,母亲和浣香面前的食盒相对较少,颜色也更为素淡。待盒盖揭去,乔先永眼神一扫,只见自己面前的是重油重辣的老家饭菜,母亲和妹妹面前的却是极为清淡的菜肴。
落座后,乔氏看到乔先永疑惑的眼光,笑道,“永儿,你快试试合不合胃口。浣香的爹爹是江浙人,所以娘这么多年来都吃的清淡,现在也吃习惯了,就不陪着你吃辣了。你不会怪娘吧。”说完乔氏抬了抬手,老妈子和琪儿分别给三人斟上酒。
乔先永本来就对吃喝并不在意,此时听乔氏解释,更觉无所谓,随即举杯说道,“娘,妹妹,老天爷眷顾我们,让我们一家人团聚于此,儿子先干为敬!”说完将酒一饮而尽,又说道,“只可惜爹和浣香妹子的亲爹,离去的太早了。”
浣香沉默一阵,勉力微笑道,“大哥,自我幼时,娘就一直对我提起你,心心念念了你许多年。想来世间有许多事,无法圆满。但今日浣香有了你这个大哥,确是人生中最圆满之日了!大哥,浣香敬你一杯!”说完她也一仰头,将杯中之酒喝尽。
乔先永却想不到浣香大家闺秀,却如此豪爽,不由得用赞叹的目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