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掌柜见乔先永的表情甚是关切,随即轻轻一拉他的衣袖,下巴向隔壁雅间的方向努了努,乔先永顺着闫掌柜的指示方向看去,只见一根用来相隔两个雅间的毛竹和那窗台之间,倒是有一个碗大的空洞,那空洞所在的位置,正巧与乔先永的身高相仿,因此他凑到那空洞向隔壁望去,倒是立刻将隔壁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
只见唯有楚弘景仍然端坐在桌旁不动,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房中战局。许久没见,楚弘景仍然极其清秀英俊,只是似乎更瘦了一些,眼神似乎也不像乔先永在玉虚山庄见到时那般炯炯有神,就好像丢失了什么极其宝贵的物事一样,略微有些失魂落魄。
陶二娘、欢喜佛等乔先永的老相识虽然都安静的站在楚弘景身后,但神色都极为紧张,凝神注视着房中动静。陶二娘的双手紧扣,乔先永知道她必定已经抓了一手的暗器,大概打算随时看情况不对就出手救急。
楚弘景等人的对面却是另一种光景,几个白衣少男少女面无表情的站着,其中一个白衣少年已经手持一把金刀与开口笑斗在了一起。乔先永记得开口笑使的是一根铁棒,曾经还喷出过毒雾,但此时不知是否是因为在戏台上被俘时,被收掉了兵器,手中紧抓的却是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
开口笑显然对剑法并不在行,手中的剑仍然是按照棒法来使的,许多棒法的长处便使不出来。这剑看起来也不知道是他临时借了谁的剑来用,似乎使的极不顺手。还好他本身武功高强,江湖经验老道,因此倒是并没有落了下风。
与开口笑斗在一处的白衣少年已经斗出了满头的汗珠。乔先永看的真切,这群白衣少年少女正是每次凌菲儿在公众之中出现时,围绕在她身边的侍从们。他却从来没想过,这些看上去年纪不大,面目清秀的少年人,出手竟然如此凌厉狠毒。这与开口笑斗在一起的少年便是如此,每一招都向着武林正派中人避开的阴损部位刺去。所以虽然这少年人的功力与武功修为显然不如开口笑,但一是仗着武器顺手,二是出招阴损,反而与此时的开口笑斗了个将将平手。
开口笑见缠斗许久,也没有解决的了这少年,又想起方才少年嘲笑他“功夫差强人意”,心里略有些焦急,这心中一焦躁,就犯了武学与人动手的大忌,几个破绽不由的更加明显。他见自己讨不了好,那少年的剑招又连绵不断的向自己的裆部刺来,不由开口大骂道,“狗娘养的龟孙子,还他妈的什么圣母娘娘,就这么教你们出招的吗?这般阴损无耻的招数,江湖上下三滥的动作,一看就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衣少年还未还嘴,只听旁边一个少女发出娇叱声,“闭上你的狗嘴,圣母娘娘的名字是你此等人叫的?”这少女似乎心中愤恨不平,“当啷”一声拔剑出鞘,跃到了白衣少年身边,剑光闪闪的刺向开口笑面门。
开口笑眼见又一柄明晃晃的剑尖直向自己额头刺来,心中到反而镇定了几分,想着今日就算把命丢在此处,也不能给自家公子丢脸。他深吸一口气,手中利剑的出剑方向立变,像一只扭曲的灵蛇,诡异无比。只听陶二娘在一边赞道,“老沙,你这传家宝终于使出来了,夺魂棒法用在剑法上,也是妙的紧啊。”
开口笑手中利剑突然拐了一个弯,从诡异无比的角度反击击中了白衣少年握剑的右手手腕,那少年吃痛,手一抖,长剑“珰”的掉落地上,眼见着开口笑手中的利剑就要顺着少年的手腕向上刺中他的右胸,那白衣少女在一旁看的真切,急忙收剑一格,才格开了开口笑这一剑。那白衣少年向后一跃,捂着自己手腕,眉头紧皱。
开口笑百忙之中不忘了回陶二娘一句道,“这小娃娃逼的老沙使出看家本领了,倒也是有点本事。”
本来站在一旁凝神注视着战局的其余几个白衣少年,见现下只剩了白衣少女一人苦苦支撑战局,便忽啦一下围了上去,一瞬间五六支长剑直指开口笑的全身各处,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剑光之中。
欢喜佛等人一瞧形势不对,就要抄起手中兵刃向前跃去,只是还没来得及抬脚,只见原先稳坐在桌旁的楚弘景身形一晃,就从桌面之上飞了起来,还没看清他怎么出手,就只听“啪啪啪”几声,每个少年少女胸口都中了他一掌,纷纷倒退,内功较差之人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断的咳嗽喘息着,足见这一掌之重。
再看楚弘景,已经又坐会原位,若无其事的吹了吹手中茶杯上漂浮的几片茶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乔先永不由看的呆了,他认识楚弘景许久,却极少见他出手。只是在数个月前,见过楚弘景与魔教众人争斗,但当时高手云集,楚弘景的武功并不显得非常出奇。但此时他的功力,显然又远胜了当时一筹。这几个白衣少男少女,乔先永也早已看出个个都是武学之才,招式也精巧,明显是有高人指点过,只是因为年纪过轻,且不免吃了心高气傲的亏。现下楚弘景出手的这几掌,对这几个少年人来说并不致命,只是外伤而已,大概也是想要教训教训这些少年人不懂礼貌,顺便帮开口笑沙修报了被俘之仇。
陶二娘眉头一皱,冲着勉强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几个少男少女说道,“知道厉害了吗?还不快滚!”此时开口笑也从地上一跃而起,虽然身上带伤,却面不改色,又径直走到楚弘景身后,怒视着对面数人。
几个少年人倒也颇有胆量,虽然受伤,但面上也并未露出惊惧之色,都是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听到陶二娘此语,互相对视,但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