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在幽渭遇险,几年未归,现在战事如何?蒙大将军又怎样?”
那官兵道:
“回大人,现在我军已全线压境至渭河南岸驻扎,不时发动攻击,只是这渭河拦路,幽渭在北岸顽抗,我军前行因此受阻。蒙大将军仍在指挥作战,坐镇军中,多年未曾离开半步。”
秋忘川想,既然已遇到京阳官兵,那就必须要去军中走一趟了,如若直接奔赴云都,蒙大将军得知消息,必定飞信传书,一路上设岗盘查,到时候更是麻烦。
想到这,他对那官兵说道:
“带路,回营地去见蒙将军。”
那官兵应了声是,赶紧回到队伍中,发号施令,队尾改队头,斥候先行回营报告,一队官兵在前慢行,后面跟着马车,向京阳营地而去。
往前走了不久,只见迎面扬尘四起,大批人马迎了出来,头前一人钢甲黑袍,胯下一匹乌云盖雪,正是蒙晃大将军。
带路的一队官兵立刻停住,将路让开,蒙将军来到近前,翻身下马,这时秋忘川早已来到车下,迎了上去。
蒙晃大踏步上前,盯着秋忘川上下打量,秋忘川躬身道:
“蒙大将军!”
蒙晃过来一把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口中哈哈大笑道:
“我就说你小子不是当逃兵的人,跟我打赌的硬要说我输了,我就是没给钱!这不,他娘的他才应该把钱给我才是!”
秋忘川虽身负家仇国恨,但他也知道,这跟旁人无关,蒙晃当初在军中对他一见如故,他还是领情的。蒙晃拉着他,顾不上回营地,紧着问话,还是旁边副官提醒,蒙晃才一拍脑袋,说道:
“真他娘的,见你还活着,几年不见又长高变壮了,我这心里欢喜得很,走走走,回去边吃酒边聊。”
他也不问车中都是什么人,可见对秋忘川信任有加。当下大手一挥,所有人齐齐往营地而去。
不多时来到京阳营地,蒙晃吩咐备酒菜,自己则拉着秋忘川往大帐走去,楚听雨和文艾艾还有甘氏兄弟在后跟随,有人想要阻拦,被蒙晃一声呵斥,当时就不敢再多言了。
几人进得大帐,一一落座,秋忘川才跟蒙晃讲起,当初如何被人击落悬崖,侥幸未死,这些年在幽渭又遇到了自己的姨娘。现在要带他们回京阳生活,蒙晃听得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让蒙晃最为吃惊的是,当初见到秋忘川时,他在轻鸿暗境,几年不见,居然修炼到了和自己相同的通宇光境,而且气息雄厚,更胜自己一筹。但他深知武修之人各有各的机遇,这种事不便多问,只是心里非常踏实,在这两军对垒之时,秋忘川的出现就等同一道强援,若安排得当,必将大立战功。
谈话间酒席摆下,没有什么精致佳肴,都是些山珍野兽,河鲜果蔬,整坛整坛的美酒,都是大盘大碗。有兵士给众人倒酒,蒙晃更是与秋忘川推杯换盏,一碗接着一碗,边喝边聊,似有喝不完的酒,说不完的话。
楚听雨对京阳毫无好感,还好她蒙着面纱,蒙晃看不到她有何面容变化,只道秋忘川的姨娘是个少言寡语之人,他也不在意女人家的事情,只是一味的和秋忘川说话。席间,楚听雨和文艾艾便告退,蒙晃让人安排她们去休息,甘氏兄弟也借机告退,大帐里只留下蒙晃和秋忘川二人。
酒意微醺之际,蒙晃才说起近日京阳军状况,现在幽渭用渭河做屏障,易守难攻,幽渭兵士又擅长水战,京阳虽兵袤将广,却占不得丝毫便宜,军中消耗巨大,朝廷运送的军粮最近也跟不上了,若不是蒙晃威望尚在,军营里这些牢骚恐怕就会越来越明显。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想让秋忘川出征,又想让他拿个好主意,看来蒙晃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了。
秋忘川又何尝听不懂他的意思,只是他此番修习数年重出江湖,为的是救下亲人,与京阳帝云庆讨个说法,现在又怎能为敌卖命?席间听蒙晃说来说去,秋忘川也只是唯唯诺诺,并未开口应下任何事,蒙晃也觉略有尴尬。
酒菜已毕,秋忘川主动与大将军请辞,对蒙晃说道:
“大将军,小人姨娘年少离家,在外漂泊已久,此番我虽遇险险些丧命,但却误打误撞遇到了她,我要将她送回京阳,好生安顿,还有些未尽事宜我需一一处理,待小人办妥,定会回来在大将军手下听命,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蒙晃听他话说到如此地步,也不好再继续挽留,虽然军情紧急,但也不在于这一人之力,于是说道:
“那你就去吧,把家人安顿好,再回赤弓关,那时我若未死,你我再同饮美酒,一同杀敌!我那腰牌你随身带好,可省去路上诸多麻烦。”
秋忘川赶紧谢过蒙大将军,与他行礼道别,回自己帐篷休息。与蒙将军见面后,去云都就会一路坦途,他打声招呼,也算不负蒙晃对他的重视。
他先去楚听雨和艾艾那里,告诉她们明日清晨启程,然后又回到自己帐篷,准备继续静坐修习,扶摇符还需继续加强,才能去对抗宫中一众高手。
秋忘川心里暗道:云庆,秋家人找你算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