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嗯”了一声道,“这就对了,朝堂里那些迂腐朝臣们能懂什么,一个个就知道抬高踩低的,上不得台面,真要是当着面给说了几句难听的,全当他们放屁就是了,等到你收复了河内失地重返怀城,你看这天下人谁还敢说些什么?”
他嗤笑一声道,“去他么的命运安排!”
金甲男人闻言,脸上的笑容才渐渐去了,看向年轻男子的目光有些柔和,“虞威贤弟,多谢了。”
“然之兄何必与我客气,我小时候贪玩落水,若不是然之兄及时发现喊人救我,我说不定那时候就已经喂了这汉江龙王,”年轻男子哈哈大笑着,全将旧年囧事当笑话。
“贤弟天生近水,龙王自是不敢收的,”金甲男人笑着打趣道,这一次笑得便自然了许多。
年轻男子闻言又是哈哈一笑,然后才看向金甲男人道,“然之兄,说笑过后咱们便也要谈些正经事,关于那广郡云百楼我其实一直有些好奇,只是这些天一直没问,如今你既心情好些倒也可以给我讲讲。”
金甲男人脸上神色顿时有些复杂,只是叹息一声后仍旧还是开口说起,“要我来说,云百楼首先是个极擅伪装的人......”他从自己年幼时第一次与云百楼见面时说起,一直说到云百楼诓骗他领军北上却在汉江之上断了他的后路,再到如今广郡与河内郡的复杂局势,说到后面脸上已是掩盖不住的悲愤,“我与他本是亲人,血缘之上并不很远,亦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是打心底里将他当做亲弟弟一般看待,结果......他竟在我身上种蛊,又杀我父亲夺我家园,实在是......实在是......!”
“猪狗不如!!”另一边原本蹲在栏杆上的年轻男子忽的起身指着西方便是破口大骂,惊得不远处楼船上下的水兵士卒纷纷看来,然后又一个个飞快的将脑袋转过去装作没有看到。
等那年轻男子骂的痛快了稍稍缓口气,才重新又蹲下身子,嘴里仍旧忿忿不平的嘟囔着,“就凭这样的货色也配与我同列四大公子,评此名号的人莫不是瞎了眼!”
金甲男人被年轻男子这一番情绪宣泄弄的有些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这云百楼名义上确实还是个公子,但事实上广郡上下无论政务还是军事早已是他一手打理,其父云三山据说从早些年登位开始就已经不管事了,如今广郡上下更是连他是否还活着都不清楚,前些时候有鼎极门强者趁夜潜入广郡太守府宫刺杀了云三山,那云百楼却对外声称只是死了个替身,可到底死的是替身,还是如今活着的才是替身,谁能说得清楚?”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如此贼人岂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年轻男子问道,“难道那广郡朝堂上下无一人敢仗义执言?广郡民间亦没有丝毫讨伐之声?”
金甲男人摇了摇头,“这云百楼与贤弟你不同,你自小生活在战船之上,于江海之中战出了威名,他之所以为天下人共知靠得却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手段,贤弟你有所不知,广郡有一支行走于阴暗之地的组织名为‘阴灵’,传闻这‘阴灵’成员遍布天下,无孔不入,无物不察,甚是麻烦,又兼其行事多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是以广郡上至庙堂下至百姓闻之色变,哪里还敢有什么讨伐之声!”
“原来如此,”年轻男子皱眉沉思片刻后重新又展露出阳光笑容,“如此也多少有了些意思吧,但阴谋就是阴谋,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旦被人拉到阳光之下还能有几分胆气......?”
他从栏杆上跳下来站在金甲男人身边回头看向眼前的大江帆影,笑容灿烂如同这艳阳蓝天,“这一次,我就给他一个阳光下的战场,让天下人看看什么叫作......”
“......我以天时赢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