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叫三头牛,没人知道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反正就是三头牛了。
出租车在三头牛路口停下,罗成才带着张怕往里走。
所谓开发区,从来是跟农民抢地,在村子里圈块地方,平整以后通水通电,不管未来如何,先把架子搭起来。
很多开发区附近是农家。进入厂区的前前后后等许多地方,有很多人开饭店开旅店开商店。
在路口一家农家乐门口蹲着俩人,看见罗成才,其中一个站起来招手:“这。”
罗成才走过去,小声问话:“在哪?”
站起来的青年很瘦,眼睛很大,看向张怕问:“这是谁?”
罗成才回话:“我老师。”又向张怕做介绍:“乐文锦,李金书。”
张怕听得一笑,这哥俩的名字有意思,问话:“十四?十五?”
“他俩比我大一岁。”罗成才解释说:“以前跟黑皮混的时候,他俩帮我打过几次架。”
“你也帮过我们不是?”乐文锦说:“好兄弟就得互相帮助。”
李金书站起来说:“带老师过来做什么?”
“别废话,在哪?”罗成才说道。
李金书说:“在另一头。”
厂区不算太大,长有千多米,每个厂子与每个厂子之间都是隔着些距离。加一起大概二十几个企业。
四个人往前面走,张怕左右张望,很多厂子大门紧闭,不知道是没生意还是上班时间就这样。
大概走上十来分钟,李金书停步说:“就在前面。”
张怕往前看,道两边各一个厂子,问话:“在厂子里?”
“不是。”李金书说:“过了厂子有个院子,在这里看不到,我觉得不管咱们要做什么,总不能随便暴露目标。”
张怕说:“你说的对。”
前后看看。空空的街道,偶尔有辆车开过,完全不像是繁荣的大省城。跟李金书说道:“什么样的房子?我去看看。”
李金书回话:“过了这两个厂子就能看到,灰墙黑门。有些破。”停了下又说:“我们是从后面翻过去的。”
乐文锦说:“我带你过去。”
工厂与工厂之间是空地,有踩出来的小路,乐文锦走向右边小路,先是绕过这家厂区,再往前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出现道红砖墙,大约两米高。
乐文锦说:“就在墙里面。”
看这家伙熟门熟路的,一定来踩过点儿,张怕看眼罗成才。
罗成才倒也不隐瞒,跟张怕说:“前几年我们一起偷东西,后来一起打架。”
乐文锦接着说:“这不是要过圣诞节了么,我俩想着弄点钱,也不敢偷好东西,就想去倒闭的厂子转转。”
张怕说:“转的好。”
他刚说完话,院子里响起个男人声音。很大声的在骂人,还有动手打人的声音。
这片地方疏于管理,杂草丛生。秋叶落败,它们却依旧倔强的茂盛。
张怕踩着草走过去,攀住墙壁爬,小心探头看。
一间很普通的院子,说是工厂也行,说是住家也行,反正有个厂房,还有个二层楼别墅。也不知道是什么修建风格。
在院子中间站着五个人,四男一女,地上还倒着个女孩。有个壮男人边骂边拿脚踹倒在地上的女孩。
那女孩痛的直叫唤。
边上一男的劝话:“行了,别打了。”
“草。敢逃跑?你们能逃哪去啊?”打人那男的又一把抓过来站着的女孩,抬手两个耳光,然后说上通听不懂的话。
站着女孩也在说听不懂的话,好象是在求饶。
这时候,从别墅里走出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招呼说吃饭了。
打人那家伙指着厂房说话。好象是让两个女孩进去。
站着女孩扶起另一个,蹒跚前行,后面跟个瘦青年,在俩女孩走进厂房后,他进去转转,出来啪的把门扣上。冲另一人招呼一声,他进别墅吃饭。
等别人都进入别墅,留在外面的家伙走去厂房门口的一辆轿车,开门上去,拿出手机乱点。
张怕多看一会儿,慢慢下来,走回去说话:“先出去。”
“是他们么?”乐文锦问。
张怕说:“出去说。”
几个人原路返回,张怕拿出两千块钱给乐文锦:“这是罗成才给你们的。”
“你看这个,多不好意思。”乐文锦收下钱说谢谢。
罗成才说:“这个钱该你们赚,我也没想到就是打个电话,你们真能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