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杀摆明了不服,跟喝了假酒一样,不仅和亲逍遥说话硬了起来,就连剑圣似乎都没放在眼里。
“那陛下呢?”
亲逍遥看了他一眼,稍微加重了语气,“陛下和洛溪亭什么关系你不是不知道,杀了她,怎么跟陛下交待?这种事除非陛下亲自下了命令,否则谁也没资格动她。”
等于是给杨千杀下了最后通牒......老实点吧你,别犯浑了!
李三思算是看清楚了,这杨金牌和冷长空一样是个莽夫,打架是一流,这情商却是低到不行。
下意识看了冷长空一眼,默默叹气,“近墨者黑啊,这家伙该不会是跟在杨金牌后面才智商下降的吧,我可得小心点,以免跟着降智。”
“凤起你这是什么眼神?”
冷长空驻起长剑,疑惑道:“这般看着我做甚?”
“没什么,就是觉得能跟在杨金牌这一组的,都是人才。”
李三思感慨道:“我何其荣幸,竟能同时拥有像杨金牌和冷大哥你们这样的领路人?”
语气颇为真挚。
听上去没有半点违心的意思。
冷长空大为感动,“凤起,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也能变得和我们一样优秀!”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半点脸红的意思。
我可去你的吧!...李三思忍不住吐槽,“跟你一样那我这脑子可真就瓦特了。”
他呵呵一笑,敷衍了几声就转过眼去,表示自个儿玩去儿吧。
此时寝宫内,杨千杀终于愣住了,眉眼间露出一丝迟疑,拳下气息默然凝滞。
看来他还是有几分理智的,知道神皇陛下不能怼。
秦逍遥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劝道,“别和女人一般计较。”
安抚完杨千杀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洛溪亭身上,说道:“我知道你的故事,也能理解你的遭遇,但这并不是你来皇城刺杀陛下的理由。有些事,想开了就好,我不希望......”
洛溪亭冷眼盯着秦逍遥,开口打断他,“你有被父亲抛弃过吗?你有死过母亲吗?你还有家人吗?”
不是骂人,只是质问。
语气显得冰冷且肃杀。
秦逍遥怔住了,这问题也太残暴了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洛姑娘,秦某三代同堂,还请嘴下留情。”
“既然你没有体会过我的遭遇,又如何能劝我想开?”
她神情间满是冰雪,冷冷开口,“我的母亲就是因为那个狗皇帝而深受二十年心智煎熬,最后得郁疾而死,难道,他不该陪葬吗?”
“我在苦寒之夜练剑二十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那个狗皇帝,如今技不如人被你抓住,我虽有不甘,但也绝不会开口求饶,更不会为了活命而向那个狗皇帝低头!”
“你今夜最好杀了我,要不然我还会来皇城刺杀他一百次,一千次!今生今世,我一定要送他去黄泉路上跟我母亲磕头认错,哪怕我变成了鬼,我也一定会来大魏找他!”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没有多么的激动,但是情绪却足够饱满,言语间的恨意格外鲜明。
杨千杀沉默了。
他早已经放下了双拳,沉着一张脸转过身去。
他在今夜被安排在远处潜伏,等待洛溪亭出现时便听说了她是神皇的私生女。
当时他无感,只知道拼尽全力也要拦下她,绝不能让陛下出事。
可此时亲耳听到当事人说出她的心历路程后,不知为何,竟有了些许的同情。
最可怕的是,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今夜到底该不该拦下她?
大逆不道的想法,却是出自本心。
莽夫向来最重情,他知道今夜就算洛溪亭再骂一万声狗皇帝,自己也绝不会再站出来。
秦逍遥也沉默了,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洛溪亭的话对他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动,良心隐有不安。
可他又能怎么办?
自己总不能去评价神皇的私生活吧?这是不想活了。
而且自大魏建国以来,历代神皇皆有游戏人间的经历,他们留下来的风流韵事可不少,早已经不算隐秘。
甚至有很多都已成为传世佳话,写进了民间的典籍或是民谣当中,万世传颂。
或许在神皇看来,尘世女子能与他一夕欢好,是她们的荣幸吧。
像洛溪亭这般隐忍二十几年,冒着生死危险来到大魏皇城为母讨债的事情可真算是千古第一遭了。
难啊!...秦逍遥有些无奈,“人是抓住了?可接下来怎么办呢?直接父女相认吗?把问题抛开陛下自己解决?”
苦笑着摇摇头,他避开了洛溪亭的眼神,陷入思索中。
冷长空没来由叹了口气,心里对自己的偶像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他问道:“凤起,对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未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
李三思幽幽开口,“洛溪亭她,其实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