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转眼望去,只见阿龙落地后再无动静,连句闷哼声都没有,落地之处徒留一摊粘稠的血迹,顺着风声扩散至四周。
看样子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其余公子哥见状全体后退半步,再无人敢说话。
都知道秦淮河的服务是相当的好,其实秦淮河的蛮横也是出了名的吊。
关键他们高手太多,背景强大,没人敢跟他们唱反调。
可如今自己的手下被人当众打死,饶是离落再怎么畏惧秦淮河的名声,此刻也有些下不来台,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他抬起头来,朝着那名面无表情的领头护卫看了一眼,刚准备鼓起勇气质问几句,领头护卫却忽然指了指不远处生死不知的阿龙,冷声说道,“谁再敢对秦淮河的贵宾李三思李公子无礼,下场将和他一样。”
没有过多的情绪渲染,亦不曾刻意威胁,但言辞间的杀伐之意还是给在场所有人敲了个警钟。
对李三思的尊称更是让众公子感到不可思议。
李公子?贵宾?
所有人无比惊愕的朝着沉默许久的李三思看了一眼,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
离落更是难以置信,他大声问道,“你有没有搞错,一个被人轰出来的执笔人二楼小铜牌,有资格成为秦淮河的贵宾?你可别被他蒙骗了!”
“荒谬!谁跟你说李公子是被人轰出来的?”
领头护卫沉声说道,“花魁娘子亲口许诺的贵宾,岂容你随意诬陷?再敢胡言乱语,我砍了你的狗头!”
此话一落,离落下意识往后连退两步,他指着李三思问道,“难不成你们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因为我等在此喧闹,而是因为他?”
“没错!我等奉上头的命令护送李公子回执笔人衙门,谁敢闹事,我必杀他。”
领头护卫环顾四周,满身武道气息随之传开,见众公子仍呆滞在原地,不由怒喝一声,“还不快滚!”
闻言至此,离落转身就走,没有片刻迟疑。
来时有多嚣张,走时就有多狼狈。
路过阿龙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这位得力手下的胸口处已经完全凹陷,不出意外的话胸骨和肋骨应该已经完全碎裂。
脸色更是无比苍白,口鼻处糊满了血渍,观察半息,发现阿龙其实早已经没了呼吸,尚未瞑目的瞳孔都已经泛白。
离落悲愤之余,对秦淮河的暴力行径更多了几分批判之意,只是敢怒不敢言,带着满心怨恨大步走开。
他这一走,人潮顿时全部涣散。
今日过后,小铜牌李三思的名号,将会成为他们永远的噩梦。
等到人声静默之时,秦淮河领头护卫一挥手,手下高手顿时全部散开,守住四周,摆出保镖的姿态。
他先是看了卓青冥一眼,微微皱眉,似乎有些疑惑这位强大的独行武夫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随后缓步走到李三思身前,面对离落时的高傲姿态瞬间回落,他轻声问道,“李公子,您没事吧?”
李三思闻言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并未大碍。
沉静半息后,他忽然深深看了领头护卫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赵江山。”
领头护卫不疑有他,凝声回道,“李公子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有些疑惑需要你解答下。”
李三思指了指岸边的某个方位,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你们的位置离我不过十五丈,如此近的距离,你们对于此处发生的事情应该了如指掌才对......而此前的那场战斗虽然短暂,但声势极大,你们没理由看不到,所以......”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片刻,沉静的目光死死盯着赵江山,“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为何始终视而不见?”
此话一落,赵江山面色微变,只是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摇摇头,故作轻松笑了笑,“李公子误会了,此前您与执笔人的杨金牌待在一块儿,都是自己人,所以在下以为你们只是正常的切磋比斗,自然不敢贸然前来阻止,以免扫了你们的雅兴,谁料你们竟是真的......”
他话没说完,但推脱的意图已经足够明显。
李三思却忽然冷笑了声,“别装了,老实说吧,你们是哪位花魁娘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