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归藏瘦削的身子,站的笔直,闻言淡笑道:“道兄说笑了,万某从来不伤春悲秋,从来只看眼前,而且在下还是一个正常的男子,这一条秦淮河,流淌着数不尽的风月传奇,凝着六朝金粉,纸醉金迷。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兴趣。”
戴道晋笑着点头,“有理。”
万归藏又道:“可惜此时北方有蛮莽叩边,南有倭寇袭扰,不知这悠悠秦淮,又能纸醉金迷多久?”
戴道晋笑道:“这天下的事儿,总是这样,你来我去,顺其自然就好,万兄无需挂怀。”
万归藏摇头,“以道兄风姿,智慧深藏,想来也知道,三国之时,诸葛卧龙曾说这南京城‘钟阜龙蟠,石城虎踞,帝王之城。’却丝毫不提,秦始皇听信方士之言,一道诏令,凿断河脉,秦淮河开,自此龙气随着秦淮河水,宣泄而出。”说着,手指着河水。
此时,金色的阳光直射河水,波光粼粼,恍若流金。
戴道晋面带笑意,继续听着。
万归藏道:“龙气不足,根基不稳,朝纲动荡,定都于此的王朝,大都仓促短命,东晋宋齐梁陈,转瞬便烟消云散,唯有南宋定都临安,反而苟延残喘多年。嘿嘿,当年梁思禽祖师也曾劝过朱重八,此非良地,但他朱重八泥腿子一个,自是不信邪,结果死了没几年,他孙子就被儿子破城夺位。”
戴道晋眉毛一挑,龙气之说他倒是有所耳闻,加之如今他修为愈高,如今更是修炼《天地阴阳六虚唯我自然根本法》,以天地间的八种力量为基,随着深入修炼,对这天地山川,各种联系的感应越深,对这天地之势对人的影响,自然更加理解。
万归藏说了这些,似是有其目的,笑着问道:“道兄,你可知思禽祖师为何跑到千里之遥的昆仑山偏北之地,建下‘帝下之都’?”
戴道晋微微皱眉,仔细思量了下,仍是摇头,他也有些疑惑,若他是梁思禽,可不会跑到山沟里,还是大西北,哪里不能去?
万归藏眼神诡谲,笑着解释道:“思禽祖师以《周流六虚功》,控风布雨,又以天机宫的机关术数造的各种攻城利器,助得朱洪武登临大宝,可惜思禽祖师太过着急,他朱重八刚登临帝位,祖师便要他‘抑儒术,限皇权’,开九科取士,哈哈,朱洪武虽英明神武,但却极为专权,思禽祖师的下场不言而喻。”
“朱洪武派人追杀,祖师逃亡路上,原是往东而去,毕竟东岛上还有他的远亲,离海也近些,却偶然现东北有雏龙隐现,大惊失色,思索再三后,当即决断往西而去,逃至山林内隐匿,兜兜转转,来到昆仑山偏北处,建成‘帝下之都’这座巨城。”
戴道晋眼神微动,“莫非此城的建立和那东北雏龙有关?”
万归藏点头,“道兄可知,祖师为何要建这‘帝下之都’,行事如此招摇,那时朱洪武还正在对祖师和九科门人追杀呢?”
戴道晋思及刚刚所说的龙气之说,心中有所猜测,据他曾经读过的资料,了解到九州大地,龙脉之祖在昆仑,昆仑山的北边便是阿尔泰山,伴有的还有贺兰山、大小兴安岭、长白山。万归藏所言,帝下之都的建立和那东北雏龙有关,莫非能影响长白山的地气?
他有些皱眉,昆仑山和长白山,两个离的有些远啊?
万归藏似是为其解惑,淡笑道:“之所以招摇,实乃迫不得已。《撼龙经》曾言:昆仑山乃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如人背脊与项梁,生出四肢龙突兀。”
“昆仑山乃是全天下的龙脉之祖,大地如血肉,地脉如筋,地气相随,地下游走,龙气也是自然。思禽祖师建造这帝下之都,是现龙气蔓延而去,在东北汇聚,已成雏龙之相。当时天下初定,老百姓刚刚过上安稳日子,祖师唯恐天下再次动乱,便在这里以《周流六虚功》分而御使‘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力筑造巨城,犹如钉子一样,定住了此地,减慢了祖龙脉中的龙气沿着地脉往东北蔓延。”
戴道晋相信龙气和地脉之说,但仍觉得万归藏所说有些扯淡,这可不是两个小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