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在这里住几日。”
李靖笑咪咪地说道,陈信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年着的那个青年捕快的身上,口中轻咦了一声。
“认识他么?”
李靖问道。
城隍爷陈信点了点头道:
“此人名叫杨奇,乃是本地镇守杨钰的幺弟,少时随异人外出学艺,去年方才回来,负责城中的治安之事,为人极有侠义之心,处事亦颇有手腕,在龙门镇的名声人望都很高。”
李靖点了点头,原来是那镇守的胞弟,难怪那日看去两人模样有些相似。
“城隍爷,你怎么和这些恶人在一起?”
而杨奇则又惊又怒地望着陈信问道。
作为本地城隍,普通人自然是不可能见到陈信真身的,但杨奇作为修行者,往日倒是和陈信见过数面。
“你自己来跟他解释。”
李靖将那杨奇扔给了城隍爷陈信,然后将金吒和邓婵玉叫了过来,将那个九梅上人的身份告诉了他们,以及为什么这件事情处理起来会如此棘手的原因,也给他们剖析了一遍。
这是李靖一路来对金吒的态度,他不会所有事情都自己一手操持,而是要让金吒自己去学会思考,判断,以及想出解决事情的办法。
这一次,李靖准备让金吒承担更多的东西。
因为这件事情,他其实也不适合出面,虽然不是正经的玉虚宫门下,但他师尊度厄真人和玉虚宫总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上次师兄郑伦告诉过他,如今阐截二教之间,气氛颇为紧张,如果自己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情,那时候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恐怕会惹出一些风波,然后又生出更大的风波,很多大事件,一开始的时候总是由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汇聚而成,然后变成将许多人都席卷进去的灾难!
就像昆仑山中的一只蝴蝶,扇了一下翅膀,却有可能在东海上引发一场飓风。
又像那个朋友口中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在两教关系如此紧张的情势下,任何一块骨牌的倒下,都可能让整个局面的崩溃。
而如果让金吒和邓婵玉两个小孩站在前面,以一种偶然之间被卷近这件事中的姿态出现,而自己则隐在幕后,那么事后对各方面的面子来说,都是一种比较可以接受的结果。
刚才从客栈来这里的路上,李靖已经将这件事情的方方面面的牵扯,可能会引发的后果,都已经推演了一遍。
在一件事情解决之前,大部分人往往只会考虑事情该如何解决,聪明一点的人最多也就想着多几种解决方法,在其中挑出最好的一个而已。
但李靖不同,往往一件事情刚发生,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事情之后,产生的那些后果,哪一种是他想要的,然后才去制定合适的解决方法。
缜密,细致,谨慎,以及无与伦比的大局观。
这才是蜗居在朝歌城陋巷中,多年无人问津的那个杂牌将军的真实面目。
他师尊度厄真人曾说过,最适合李靖的路,其实不是在山上修行,而是成为战场上的无双统帅。
今次面临的局面,对他来说不过是牛刀小试,李靖更愿意把它当成一次让金吒锻炼锻炼的机会。
“那么,李叔叔,我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呢?”
邓婵玉扑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李靖笑了一下,不过这件事情,对于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男女来说,还是有些复杂的,所以他准备给他们一点提示。
“要解决这件事情,最关键的有两处地方!”
李靖伸出两个指头。
“第一个,是证据,无可辩驳的证据。”
只有拥有那九梅上人散布瘟疫的铁证,那些可能存在的有心人,事后才难以再拿这件事当做兴风作浪的借口。
“至于第二个,则是……”
“时机!”
金吒眼睛亮了亮,抢先喊道。
“不错,阻止九梅上人的时机。”
李靖欣慰地点了点头,自己的这个长子,情商虽然不行,但智商还是随自己的么。
而这个时候,陈信带着杨奇过来了,青年捕快的脸上,虽然还有一丝犹疑,但看神情终究已经是信了大半。
毕竟陈信是本地城隍爷,负有守护本地生民的责任,在这种事情上是绝不会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