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文竹很快向着后方的青容招唤说道“雁山那小子还是没找到人影么?”
青容目漏焦急之色,连声音都带有几分更咽,她急急说道“当日剑山成型之后,雁山师弟后来向着外山跑去,我知道他要去找师父,便随他一道前去。可是到了师父所在的方位,我们分头两地找了半天也不见师父踪影。后来回到剑山,仍是没有师父的消息,雁山师弟犹不放心,就再次出去寻找,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篳趣閣
京墨脸上一阵恼意,怒道“这个臭小子平常到处惹是生非,如今我长留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还敢东躲西藏,尽知道给我们添麻烦。若找到那小子,看我不把他关上个三年五载的禁闭,看他还如何放肆。”
文竹有苦难言,雁山可是舞惊鸿的亲传弟子,虽说这些年名声不太好,可毕竟也是长留山的人。此刻下落不明,以他的性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糟糕了,如今的长留山今非昔比,已是力不从心。
“你就不要怪他了,雁山也是担心掌门的安危,所以才心有牵挂,说不定他是有什么发现这才久久没有回来,倘若最后真没有找到掌门踪迹,或许自个就回来了呢。”文竹轻轻劝道。
京墨摇了摇头,眼下境况,的确是犯不着为了一人而徒添心烦。在文竹和其余长老交代几番后,便自顾匆匆离去,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言,京墨同样忙的不可开交。
文竹转过身向青容交代说道“传令下去,多派出一只小队前去找寻掌门和雁山的踪迹,若有消息,即刻通知山门。”
青容得令,火急火燎的向着山下走去。
文竹默然伫立原地,微微昂头看着剑山苍穹,一时百感交集,活了这么久,此刻看去,如大梦一场,却又清晰历历在目。
“崇灯啊,早知道当年就不和你打赌了,紫竹峰的竹酒可都是用通天峰悬虹河里水酿出来的,你没喝醉,我也没喝完,如今那些酒可都葬在竹海里啊......”
风过无痕,只余这漫天大雪吹过,落在这个白发苍苍的花甲老头上,又添得一抹凄凉和落寞。
距离长留山地界外的百余里之外,此地千丘万壑,地势复杂,乃是西山经有名的泾谷山所在。
传闻泾谷山白金白玉,山中河水延绵曲折,其干支主道发源于东南方向数百里之外的渭水和泾水两条河流。
因为泾谷山地势险峻,山谷内更是常年被各种毒瘴和阴气笼罩,其中不乏有某些妖兽和带有剧毒的花草扎根在此,是以哪怕世人知晓谷中土壤生产银玉,也不敢贸然前往。
这一日,一向阴沉死气的泾谷山忽然掀起一阵动荡,高山之上的阴云搅散,一股浓烈的冲天煞气滚滚而来。在那些灰色的阴云下,一道红色激流破开云层,一举向着山谷深处掠去。
山谷大地,奇花异草遍布周围,其上更有各种诡异五颜六色的光芒散发,伴随这各类香气弥漫,在山谷间一争高下。
随着那道红光射入,此地所有花草来不及躲避,纷纷被那团落地的红光包裹其中,瞬间华为齑粉,一片枯萎,其中蕴含的毒素和灵气,也都成了红光中的养料。
光芒渐渐淡化,尘烟散去,只见一人缓缓从中走出,金履黑衣,一身煞气甚是浓厚。在他步步向着前方走去之际,那些花草似乎通灵一般,避之不及,四处溃散,只余那黑衣人如履平地,一往无前。
黑衣人眉目清秀,只是脸上一副邪魅姿态看上去颇为诡异,其身边仍有丝丝涟漪的红色烟气围绕,随着他一路前行。
若是青容在此见到,定会惊讶到无以复加,此人正是不见踪迹的雁山。
当初一路找寻无果,雁山乱了分寸,失去舞惊鸿的他更是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对于舞惊鸿来说,长留是因为有崇灯有洛城东在,可对于雁山来说,长留只有舞惊鸿。
随着雁山一步步向着山谷深处走去,很快,在谷间底下不知从哪渗透出重重大雾,大雾席卷而来,将周边所有可见的视线范围悉数封锁,仿如坠入白云迷烟之中。
“臭小子,没有舞惊鸿的带领,你居然也敢擅闯我梦魇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一道桀骜阴鸷的响声在雁山耳边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阵阴笑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绝于耳,如幻听一般,围绕在雁山左右。
雁山被这股莫名的笑声干扰,一瞬间头晕眼花,脑涨疼痛的厉害。
此刻,雁山邪魅的脸上越发变得飘渺和虚幻,他死劲捂住自己的头,一声怒吼爆发而出,周身红云充斥,在迷烟白雾之中,更是夺目猩红。
“蚀骨云烟阵倒是被你玩的有模有样,看这色泽,看来你是修炼到了中等水平啊,不过还差得远,差得远啊。”诡异之声再次响起。
随着那道声音念念有词徘徊在耳侧,本是白雾重重的谷底瞬间又悉数变成了红色,颜色正是和那蚀骨云烟阵所散发出来的色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