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的局势也并非就是一潭死水,在秦国统治的这十数年间,也有一些既得利益者,他们先前或许就是巴蜀的普通民众,因为奉公守法。
而得到了相应的官职爵位,眼下的叛乱对于这些人而言,虽然丝毫没有影响到自己的暂时利益,但是朝中屠杀的大臣的事件,还是让他们一个个觉得如芒在背。
虽然那些大臣们的被杀,与此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联系,但是这明面上的事情,就是如此说的,再加之这些人出生卑微,在朝中无权无势,所有人还是觉得自己定然是难逃罪责。
表面上虽然摇旗呐喊,但是这背地里,总是在想法设法的与秦国取得联系,无奈这丞相陈庄守卫在关隘之上,截断了彼此之间的通信来往。
江油的守将正是这样的情况,出身卑微,但是这心里对此也是十分有看法的,心里总想着如何能够重新回到秦国。
蜀王杜宇的内侍早已前来下达了作战任务,虽然表面上忙的不亦乐乎,事实上也不过就是假意奉承罢了,在者这栈道在丞相的手中,大军也悉数在大道上防御,丝毫没有人理会这些山间小路,夜里照旧回家歇息。
守将其妻早已在家中暖好了酒水,见守将回来,开口问道:
“大局甫定,听闻这秦军在关隘之下,为何全然不见将军面有忧色?”
守将笑嘻嘻的,将身上的铠甲褪去,说道:
“大事在丞相夫妇之手里拿捏,我等何事能够上心?”
其妻正在暖酒水,忽听得这样的言辞,随即抬起头来说道:
“朝堂上下,各司其职,难道将军所守的城池就不重要?”
“蜀王听信陈庄之言,沉迷酒色,朝中早有非议,这丞相夫人名曰‘酒娘子’是个十足的风尘女子,与蜀王早行了苟且之事,看来今日的反叛也不过就是昙花一现。
蜀王自身性命都尚且难保,更何况我等,若是这秦军来了,还是提早归降为好,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守将说着来接起其妻手中的酒水,准备一饮而尽。
其妻听到这样的言辞,将一口唾沫喷在守将的脸上,生气的说道:
“巴蜀生养汝等,蜀王乃是君父,良人今日之论,岂不是无君无父之言,汝为男子,不思尽忠报国,却甘受外族奴役,岂不是愧对先祖,愧对神灵,汝还有何等面目苟存于世?”
其妻说完之后,一脸鄙视,让守将顿时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下生出一道缝隙,从此消失。其妻也是扬长而去,只留下守将一人,在屋内彷徨。
火苗在炉中来回的跳跃,木炭也因为受到炙烤而发出呲呲的声响,守将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炉中的火苗。
方才夫人的一席话,让自己百感交集,守将在思索着眼前的局势,当然还有未来巴蜀的局势,蜀王杜宇能否夺回整个巴蜀的控制权,守将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如此昏聩之人,秦国留下性命,已经实属不易,为何还要残害这些巴蜀的无辜之人!
夺得天下又能如何?失去天下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这些百姓跟着遭罪!
秦法严苛,
实在不知这蜀王杜宇,为何不能清醒起来!”守将自夫人走后,围坐在炉边不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