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向寿抓捕了太医令李醯,将所有的罪状据实承报到朝廷之后,要求处决太医令李醯的呼声,那是一直没有停止过。 ..虽说这朝中的官员,表面上有些人还在想方设法的出面挽救太医令李醯的性命,不过众人心中恨不得此人早点死去。只是无奈尚有把柄握在李醯的手中,不得不出面,为太医令李醯寻求辩护,秦武王赢荡的案几之上,已经堆满了大臣们上奏的奏折。既有极力挽救太医令李醯的,也有要求秉公处置的,一时之间又是争执不下。
一开始的时候,秦武王赢荡并未意识到,此事居然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区区太医令,在咸阳城中,连个官都称不上,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能量,引得满城的百姓,起来为其鸣冤。思来想去,看来这民意是无法忤逆,再说相比于自家的江山。区区的太医令李醯又算得了什么,别说眼下此人犯罪的证据确凿,就是没有罪证,一旦危及到社稷,也会采用莫须有的罪名,要了此人的性命,不过真正让秦武王赢荡不解的。
还是这朝中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官吏,为明明毫无生路的太医令李醯求情。秦国法令如山,有胆敢隐藏或者知情不报者,都会受到相应的处罚,为何今日这些官员,明知不可为,反而是如此的前赴后继。此中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秦武王嬴荡思索再三,心中笃定,事情远非看到的这般简单,想必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指派谁去调查此事,显得有些棘手,秦武王嬴荡左思右想,也未曾找到合适的人选。虽说这王后与自己情深义笃,不过眼下自张仪出走一来,王后实际上已经成了魏国权臣势力在秦的领袖。此事若是交给王后处置,难保王后不会趁机坐大魏国权臣的势力。
眼下魏国权臣已经严重的影响了秦国王权,秦武王嬴荡一直在谋划着,如何将这些人,慢慢的排挤出秦国的执政核心,这些远道而来的政客。虽说治国理政的能力,无与伦比,但是相较于秦国人而言,这些人多半还是为了名利而来,到秦国来,也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对秦国根本谈不上什么热爱!
当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生冲突的时候,这些人表面上在捍卫国家的利益,实际上暗地里还在为自己的利益,暗地谋划。有时甚至不惜牺牲国家的利益。秦惠文王时代,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可惜当时的秦国,缺乏相应的治国人才,时机尚不成熟!不能没有这些东方政客的协助。
初出茅庐的秦武王嬴荡,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朝中的各派势力,都是明争暗斗,若是任由一家独大的话,恐怕这数年之后,秦国的国事,就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不过趁此时机,打压一下其中的势力,未尝不失为一种策略。
“倒不如趁此时机!借着太医令李醯的案子,将此事追查一下,看一看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捣鬼!就算得不到结果,也好敲山震虎,看一看这朝中的局势!”秦武王嬴荡喃喃自语道:
“眼下派何人追查此事,才最合适?”思来想去,还是毫无根基的孟说,最值得托付。想到这里秦武王嬴荡立即草诏一封,而后让‘飞羽卫’第一时间送往巴蜀,安排好了这件棘手的事,秦武王嬴荡伸了个懒腰,准备歇息一番。
“启禀大王!宫门之外,有一从东方而来的策士,自称是杨朱学派,杨朱子的高徒心都子!想要面见大王,教一教大王如何治理国家!”门口的武士进来如实的汇报道。
“噢!口气倒是不小,还有教一教寡人如何治国,自从张仪走后,寡人还尚未听到过,如此过人的口气,让他进来,我倒要看一看,此人到底是有何本事!”秦武王嬴荡说完,继续批阅案几上的奏折。不过等了半天,也不见武士出去,抬起头来,十分疑惑的看着武士。
“怎么?难不成此人还想要让寡人,亲自出迎?”秦武王嬴荡问道。
武士一脸尴尬的说道:
“方才此人口出狂言,说是有贤者自东方而来,秦王自当出迎十里,眼下没有出迎,已经是失礼了。若是再让自己进来的话,更是让天下人耻笑,秦国徒有求贤令,不过是招摇撞骗罢了,方才还要硬闯进来,被我等拦在了门口!”
“这天下之言,不出墨家,便是杨朱,看来这天下显学的门人,口气实在是不小啊,无妨!寡人亲自前去迎接便是!”说着秦武王嬴荡站起身来,起身相迎。秦武王嬴荡心里十分的清楚,秦国能有今天,多半的功劳,还要得益于东方的人才。
天下大乱,群雄四起,得人才者,方能得天下!眼下魏国权臣把持朝政多年,早已没了当年的昂扬进取之心,实在是需要外来的新鲜血液,将秦国的朝堂焕然一新。等秦武王嬴荡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心都子早已等候多时了,神情倨傲,目空一切,一看便觉得满腹经纶。秦武王嬴荡主动上前施礼道:
“先生远道而来,嬴荡俗务缠身,未能远迎先生,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在下心都子参见秦王!秦王能如此以礼相待,不愧为大国之君,只是这看门的人,实在是隔着门缝看人,将人看的有些低了!”心都子对于方才众人的阻拦,心中不满,借此说道。
门口这些看门的武士,都是些赳赳武夫,自然不懂得什么,显学,隐学,也就少了礼数,并未让心都子直接进去。
“哈哈…手下禁卫之人,都是些赳赳武夫,莫说认识先生,就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先生名满天下,当世博学之人,就不要与众人一般见识,来!先生若是不弃,还望先生,到宫中一叙!”说着秦武王挥手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