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地的官员拱手道:“大人,宁采臣是这次科举的榜首,王平,朱昱他们也榜上有名,中了秀才。”
“原来如此,难怪有些耳熟。”
傅天仇点头道:“你能在这里提及他们的名字可见你也是一位重情义的人,不错,难得可贵,听闻你这次赈灾花费了白银上万两,此事可是真的?”
李修远道:“是真的。”
“花在何处?”傅天仇问道。
“雇青壮,平水患,治瘟疫。”李修远回道。
“为何之雇青壮?不雇妇人,老弱?”
李修远道:“水灾一起,灾民遍地,青壮聚在一起容易生事,一旦赈灾不及时,便有可能起叛乱,故而重金雇佣青壮,一解水灾,二解叛乱,三来,青壮力足,赈灾迅速,若有叛乱亦可操练为兵,最不济,亦能守城抗敌。”
傅天仇笑着道:“你能想到这些,已有位居知府的才干了,不过灾乱一起,你当真舍得平原无故的花上万两白银雇佣青壮?”
李修远认真的说道:“晚生是商贾之家子弟,若用生意二字来谈,自然是亏,但若以长久的目光来看却是赚,灾乱不平,便会波及家业,瘟疫不平,亦会连累亲人,而且古人有言,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晚生自然践行圣贤之理。”
他的话并不是场面之话,而是实话实说。
郭北城内有他李家的家业,而且瘟疫,水灾都已经波及到了郭北县,自己不去赈灾,真的起了动乱,自家损失的何止万两。
只有短视的商人才会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度日,到时候灾乱一起,大好的家业拱手让人。
李修远的一番话,毫无瑕疵,而且完全符合读书人心中的那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形象。
任何一位读书人只要不是和李修远有过节的话都是非常赞赏的。
旁边的几位官员更是闻言连连点头,宋远亦是不例外。
不过他忘记了那一日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记得,自己被李修远的护卫给绑了起来,跪在地上差点砍了头。
傅天仇亦是哈哈笑道:“说得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能以一介秀才的身份平息一城一地的灾疫,的确是让本官刮目相看,本官决定了这次回京之后便向朝廷举荐你,让你为国效力。”
“大人,秀才为官有违规矩啊。”李修远道。
他并没有被这所谓的好处冲昏头脑,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不守规矩的一下子做了官,下场绝对是不好的。
那么多举人,进士没有做官,自己这一下子赶在他们前面,这岂不是犯了众怒?
傅天仇说道;“虽有违规矩,但你若能在明年开春之际考中举人,那么就能参加秋季的殿试,如此一来便不算有违规矩了。”
李修远楞了一下,秀才考试哪有这么快,这要至少明年才行,而殿试更是要排在四年之后。
他逢考必中,也要五年时间才能成为进士。
“大人难道想开恩科?”忽的,那个宋远带着几分诧异道。
宋远的这话,一下子提醒了李修远。
是啊,朝廷还有恩科这么一说,所谓的恩科就是临时加考一届,缩短科举的时间,碰到恩科的读书人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可以多考一次,若是时间巧,一年考两次都是存在的。
“呵呵,然也。”傅天仇笑道:“这次皇上已嘱咐老臣,特许在扬州开恩科一次,以平息民怨。”
李修远也有些喜色起来。
若是开恩科的话,他只要考中了举人,那么明年就能赶上这一届的殿试,不说做状元,能中了进士就够了。
科举之路提前走完也可以省去很多的时间。
“不过本官要将你举荐给皇上,所以你的才学得过得去,不然难以服众,今日本官招你进来,一是为了询问治理灾情的事情,二来是为了考验你的才学。”
傅天仇说完便指着大堂之中其他的官员道:“在座的大人都是进士出身,今日便由他们考考你,若你真有真才实学,本官便不留余力的挺拔你一番,让你为朝廷效力。”
说道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显然,若是李修远水准不够,这提拔是不会再有的了。
如果有其他的书生在这里的话一定是会羡慕死李修远的,毕竟眼前这位可是朝廷的兵部侍郎,是位高权重的大官。
有他挺拔的话,以后的路可以说是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