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躺在福隆客栈上等客房中那张宽敞舒适的大床上,宫彦却一直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实在想不通那个凌弃羽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按照常理,他不会让自己这一行人脱离他的视线,那么他就应该跟在自己的左近,或是缀在后面不远处。
可如今他却早就跑到了前面,还在这里搞出了如此大的动静,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离别箭已光临泉州。
他凌弃羽愿意闯祸冒险,那是他自己的事。但此刻自己的兄弟公玉飒容还在他手中,万一因此危及到自己兄弟的安全,岂不糟糕之至?
只恨自己嫁衣神功的功力太弱,全然感应不到自己兄弟目前的位置和处境,更别提如何救他脱困,除了暗自苦恼,却也实在是无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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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正躺在思源客栈那张虽不太宽敞,但也颇为舒适的木床上的公玉飒容,竟是比他的兄长宫彦更加苦恼。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被人下了药,浑身僵硬而且根本发不出声音!
此刻,公玉飒容真希望正住在相邻客栈中的宫彦能够感应到他这个兄弟的危险处境,及时现身来解救他,以免他被那个正持刀向自己走过来的蒙面人给——
非礼了!
被人非礼——这是公玉飒容这辈子就连做梦,都从未想到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然而不幸的是,此时此刻,这件事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在他身上发生了!
他——大戎国第一神教赤阳教主的亲传弟子、昔日令江湖人闻之色变的杀手组织断剑阁的副阁主、身怀嫁衣神功和擒雕手两门绝学的年青武林俊彦,此刻就那么无助地躺在这家名叫思源客栈的木床上,正被一个女子给非礼!
他之所以能仅凭从窗外透进的黯淡月光,就辨出了那个蒙面人是个女子,是因为此刻她正用一只留着纤长指甲的玉手抚摸他的脸。然后,她又用另一只手中的短刀将他身上的中衣慢慢划开——
公玉飒容虽然恨得快要吐出血来,却只能那么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任那女子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大多数遭遇到非礼时的女子一样,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嘶——”他的耳畔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气声,然后就感到一只手猛地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甚至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被指甲刮到的微微刺痛。
愤怒欲狂之下,公玉飒容猛地睁开双目,若是目光能够杀人,此刻那个正在非礼他的蒙面女子定是已被凌迟碎割了。
遗憾的是,他的目光根本没有任何威力,那女子不但毫发未损,而且当她看到公玉飒容正瞪着自己时,不由轻笑了一声,竟是愈加放肆地将那只本来游移在他面庞上的手向下移到了他的唇上,并在那上面轻轻地打起了圈儿。
然后她竟是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蒙面巾,露出一张成熟而邪媚的脸庞。就在她向着公玉飒容慢慢俯下身来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叱,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叫声尖锐凄厉,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听起来,显得尤为可怖——
那邪媚女子明显地一惊,立即将双手从公玉飒容的身上撤了回去,同时抓起被她放在床侧的短刀,起身快速向门口的方向移动。到了门前,她先是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又似是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公玉飒容,这才开门准备离去。
谁知她的脚方一跨出房门,一道剑光突然从黑暗中亮起,直奔她的左肋袭来。她灵活地向旁一闪身,同时举刀架住了来袭的长剑,随后便猛地一扬手,向那个偷袭者撒出一蓬白烟。
那个偷袭者连忙一撤剑,同时身体向后急退,及时避开了那蓬明显有毒的白烟。那邪媚女子也不恋战,寻机就向客栈外逃去了。
那个偷袭者见状不禁跺了跺脚,却并没有随后追上去。
此时客栈里的住客们都被惊动了,但在外奔波行走的人,这点儿见识还是有的,一个个躲在自己房间里,不敢出来。也有个别胆子大一些的,躲在窗户后面向外看,可惜院中黑暗,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方才那个使剑的偷袭者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不住推门进了公玉飒容的房间。
“嚓”地一声轻响,屋中随即明亮起来。
公玉飒容感激地看向那个应该是救了自己的人,却在看清了对方的脸之后,立即羞愧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