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长……大人?”乔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代表着什么,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最初见面时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只是这怎么可能?
“我……不能理解,您应该在一次邪月防御战中英勇战死了才对……”法琳娜咽了口唾沫,“而且神罚武士是将身心都交予神明的虔诚战士,他们几乎从来不会”
“从来不会说话,就跟哑巴一样?”佐伊打断道,“这跟虔诚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不会说话仅仅是因为脑子被清洗过了而已。不这样做的话,就没法成为一个合格的躯壳,来供我们使用了。”
躯壳?使用?
“您到底在说什么……”
“我先问你们,教会到底是如何宣传神罚军的?”
乔抢先回答道,“获得神明之力的战士,邪恶女巫的克星,也是教会拯救世界的最大希望,唯有坚定且无畏的信徒,才能拥有这份殊荣。”他稍稍停顿,“以前我们以为拯救世界便是守住大豁口,防止邪兽侵入内地,但在托克.塔尔大人的遗书中,我们才得知了神意之战和魔鬼的存在。”
“所以神罚军实际上是一支对抗魔鬼的特殊部队,”法琳娜接道,“只有赫尔梅斯枢密机关才懂得转化仪式如何进行,可现在这一切都被罗兰.温布顿给毁了。”
“听起来确实感人,可惜没有一句是真话。”佐伊轻蔑地一笑,“你们所谓的神罚军,被制造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用来镇压女巫,维持篡权者的统治工具罢了。虽然这一切的源头确实是为了延续人类,不过计划的制定者根本不是什么教会,而是女巫才对。”
法琳娜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如果对方不是那位赫赫有名的艾诺瓦,她心中的偶像,她一定会大声反驳出来。
乔则深深吸了口气,“您能……和我们详细说说吗?”
“也罢,就让我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好了,凡人。”佐伊扬起嘴角。
……
当对方停止述说时,法琳娜才感到十指传来一阵刺痛不知何时,她已握紧了双拳,被折断的手指再次渗出了鲜血。
她总算明白,历史传记中的人物为何会如此真切地出现在她前面。眼前的艾诺瓦并不是那位审判军军团长,而是一名从四百多年前延续至今的古女巫。
若在平时,她一定会大声喊着亵渎,同时拔剑与对方决一死战,就算无法胜利,也不能任由邪恶之徒操控英杰的尸体。
但现在,她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从指间流逝。
太荒谬。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按照对方的说法,是女巫自己一手缔造了这一切。魔鬼的爪牙?邪恶的化身?笑话,她们才是为了人类奉献所有,是真正无畏的英雄才对!单就星陨女王这份甘愿牺牲的胆识,便已超越了世上绝大多数人……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自己心中引以为荣的目标,是由自己敌视的女巫所定下;自己向往的转化仪式,不过是供给女巫使用的躯壳;甚至这个世界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模样,都和女巫离不开关系。
快驳斥她,说这些都是假的,是捏造的!
尽管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喊,但法琳娜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有太多细节能够对应得上了。
比如神罚武士离奇消失的传言。
比如像被什么抽干了一般的女性尸体。
比如旧圣城里规模庞大的修道院。
比如那些和女巫看起来别无二致的纯洁者……
若是谎言能严丝密合到这个地步,至少也得潜伏在教会数十年以上,并能触及到枢密机关里的核心机密。目前能符合这些条件的,恐怕也只有历代教皇而已。
何况除此之外还存在着一个决定性的证据,那便是「力量」。
既然神罚武士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对抗魔鬼,那么毫无疑问越强大越好。而有神识的智慧生命永远比无神识的野兽要强大得多,这一点可谓毋庸置疑单靠两人便轻松攻克由神罚武士守卫的大公岛城堡即是证明。若是女巫和神罚之躯如此贴合,教会为什么还要将她们赶尽杀绝,而不是善加利用?就算野女巫邪恶无比,纯洁者总应该合适才对。
但事实是,赫尔梅斯从未出现过一名神罚女巫。
她脑海中已然得出了结论。
纯洁者可以用神石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