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的网,消失的神秘人,恰好出现的京兆府衙役,嘶这三者未免太过凑巧了一些,还是说,京兆府是预先在那里设伏的?”
李心安猛然惊觉,心里的疑惑一扫而空。对啊!如果京兆府在那里有埋伏,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长生教能知晓长安城里哪些孩子符合他们的条件,说明京兆府或礼部里面有他们的人,而自己被一个蛊师所吸引,中了京兆府的圈套,这一切都圆了起来。
“长生教,好一个长生教!”李心安冷笑道,“能调动这么多人抓我,看来那位隐藏在京兆府里的间谍不仅仅是地位高,还手握实权!”
“这样的人在京兆府没几个,几位掌军司罚的参军两位少尹还有那位京兆府尹。”
“几位参军我不熟悉,暂且搁置一旁。全大哥不可能会是,另一位少尹大人好像主管政事,至于京兆府尹”
李心安想起那个没见过面的钱世昌,那日两人仅一墙之隔,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
“若堂堂京兆府的府尹都是长生教的人,那未免也太恐怖了”
李心安正感叹着,突然牢房外走过来两个人,敲了敲那比胳膊还粗的木栅栏,喝道:“喂喂喂,站起来,跟我们走!”
李心安瞥了一眼两人手上的镣铐和绳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妙。
他稳住心情,说道:“两位官爷,您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少废话,这不是你该打听的!”狱卒呵斥道,“快出来!”
李心安悄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走出牢房,狱卒给他带上了镣铐,推着他走出大牢。
两名狱卒带着他一直往没人的地方走,李心安看着周围的景象,推测出这里快要临近京兆府的后门。
有什么事情,是要从京兆府后门把自己带出去的?
他已经猜出了这两名狱卒的打算,笑道:“两位官爷,我能问一下,是哪位大人让你们来杀我的吗?”
“嘿嘿,你还不算傻!”一名狱卒冷笑道,“但抱歉了,只能让你做个糊涂鬼。这么说吧,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我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李心安暗暗想道,但还是发问:“两位官爷打算在这里动手?”
“废话,当然是带出京兆府了!”狱卒骂道,“在这里怎么处理。”
“放心,我们二人,管杀,也管埋!”另一人笑道,“我们两兄弟做这种事情多少回了,熟悉得很。看到没有,就这条小麻绳,在你脖子上拴一个圈,轻轻一拉,不消十息,你就安静的死了,快得很!”
一边说着,他一遍拿着那条粗大麻绳在李心安眼前晃悠着。
李心安心里却闪过一丝庆幸,幸亏是在京兆府外,自己还能逃跑,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白虹”被他们放在了哪儿。
听他们的话,他们二人干过不少这种事情,手下想必有很多无辜之人的冤魂,要不要把他们也一起杀了?
李心安眼底深处涌现出杀意,这是他少有的想对对奸臣恶贼之外的人动手。
看着李心安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条麻绳,那两名狱卒还以为他是被吓傻了,哈哈大笑起来。
前面不远处就是后门了,两名狱卒也放松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大了些。
“到了下面,别怨我们兄弟,咱们也是给上面人办事。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本本分分,别在惹到惹不起的人了。”
他们走到了后门前,正要推开门出去,只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哪个人要到下面,哪个人又惹不起?”
这个声音十分熟悉,李心安讶异的回过头,只见他们来的这条小径旁边的树丛后转出来一个人,正提着裤子,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不是全万仇还是谁?
全大哥李心安刚想叫出声,不过转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全万仇正悄悄对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全少尹。”两个狱卒脸色一变,不安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全万仇打量着他们,扫了李心安一眼,装作不认识他一样,道:
“这个人是谁?”
一名狱卒战战兢兢的道:“禀告全少尹,这是新来的犯人,我们我们”
我们去做了他这句话当然不能说,全万仇的刚直在京兆府是出了名的,我要是说了这句话,还不得死在这人前面!
狱卒欲哭无泪,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料想到能在这里撞见别人,还是最难缠的少尹全万仇,他们连个说辞都没有准备。
说辞,他们能说什么说辞?傍晚时分带着新来的犯人从后门悄悄溜走,手里还拿着条麻绳,这拿什么解释!和犯人去跳绳?
看着二人的窘迫,全万仇冷笑道:“丘揽,牛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京兆府做的是什么腌臜生意,害了多少条人名!以往你们做的事我没看到,没有证据,我管不了。但是今天这个人我见到了,我就不可能不管!”
丘揽牛冀对视一眼,哀求道:“少尹大人的话,我们兄弟俩不敢不听,但是今天这事,我们不敢不做啊!”
“怎么,你们是要当着我的面杀人了?”
两人慌忙跪下,哭着说道:“全大人,您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但是吩咐这件事的人我们招惹不起,我们要是不做,我们就得死啊!”
“这倒有意思了!”全万仇笑道,“能轻松让你们死,这看来那位还是个大官,大官为什么非得干涉这么一个犯人的生死呢?这个人到底是谁?”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我们就是个办事的。”
全万仇冷哼一声:“那好,我问你们,只是你们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恕小的直言,就算是少尹大人您,也管不了这件事,您就别为难我们兄弟俩了。”
“哦?”全万仇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道:
“京兆府里面,还有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他是谁?”
两名狱卒慌忙道:“大人,不敢说啊!不敢说啊!”
李心安低下头,眼里有着深深的震撼。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说与不说,没区别了。
那个人的身份,那个长生教的人,那个要杀自己的人,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