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句话,田统面露难色:“李统领,您知道,这不符合规矩啊。”
“我说,葬了!”
李心安冰冷的注视着田统的双眼:“殿下若是怪罪,我会承担责任。”
太阳当空照,田统却如同在寒冬腊月,李心安的眼神让他不寒而栗,苦笑道:
“既然李统领都这样说了,咱们兄弟就不再阻拦了。您放心,我们绝对挑个好地方给他埋了。”
李心安牵过“翻雪”,纵马直奔皇孙府。
……
十天时间,很快便过去。
永王李璘没有查出凶手,圣人李隆基龙颜大怒,撤了他领京兆府尹的职务,禁足在家。
这一怒,也牵连了不少官员,而其中的大多数,都是支持太子李亨的人。
而得到了李亨的指点,李俶这些天来,自然而然,也变得老实起来。
在他韬光养晦闭门不出的时候,杨国忠却是干完了一件大事。
对西州军的平反,最终结束了。
罪责自然是安在了死去一年的李林甫头上,一大批官员纷纷落马,西域都护府副都护汤宝淏押送进京,秋后处斩。
长安四门张贴皇榜,宣告世人西州军的冤屈。这个消息,会伴随着迟来多年的补偿,送往一万三千余解甲归田的西州军士兵的家乡。
当王可容和韩山佀夜山柃夫妻听到李心安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时候,久久没有说话。
三个人陆续走进屋子,然后,传出号啕大哭的声音。
晚上,众人在幽香居设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庆贺沉冤昭雪。
(本章未完,请翻页)
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李心安慕容白等人也都醉的不省人事,狂欢过去,却只有三个当事人还清醒着。
王可容看着结拜弟妹,轻声说道:
“接下来,要走了。”
韩山佀微笑道:“听大哥的。”
王可容端起酒杯,深深的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李心安,一饮而尽。
次日,李心安捂着头,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
“我这是怎么了?”宿醉的头痛让李心安呲牙咧嘴,好不容易舒缓了过来,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呼:
“前辈,你们要走?这么快?”
是柳无晏。
李心安推开房门,院里,已经大包小包收拾停当的韩山佀夜山柃夫妻正微笑的看着他。
不仅仅是李心安,其余众人听到柳无晏的呼声,也都出门查看。
“二位前辈,怎么也不多待两天?”
韩山佀说道:“西州军一案了结,我们对长安再无留恋。所牵挂的,也不过是当年杀死我们孩儿的沧溟教。我们打算去江湖上走走,若是能调查到当年的线索则是最好。找不到,那就继续北上投军。”
“经历了这么多,前辈还是想要为国效力吗?”
韩山佀叹了口气:“赎罪罢了。”
幽香居外,传来马儿的一声嘶鸣,却是王可容来了。
“大哥。”
“王将军。”
王可容摆了摆手:“别叫我王将军了,西州军虽然平反,但却没有恢复建制,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小子,还是叫我大叔吧。”
李心安笑道:“好嘞,大叔!”
王可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许久许久,方说道:
“好小子,能成大器。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能相见。那个时候,你的名字,估计已经扬名于江湖了吧。”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李心安坚定的点了点头,“人生无处不相逢。”
血衣堂众人送着王可容三人离开幽香居,一直走出很远。
“回去吧,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王可容坐在马上,挥了挥手,说道。
“小子,你听好了,那日在杨府,你们对上的那四个人,不对劲,尤其是那个剑客。”王可容嘱咐道,“你和他,未来必有一战。”
李心安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带给他怪异感觉的男人,说道:
“大叔,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王可容点了点头,看着韩山佀夜山柃:“走吧。”
“走吧。”
三个人扬起笑脸,扬鞭催马,他们的身影,渐渐缩小,与长街变为一线,直至再也分不清楚。
“他们就这么走了。”叶青岚叹了口气,“心里怪空落落的。”
慕容白沉声说道:“他们是英雄。”
“是啊,英雄。”
李心安眼神怅惘:“希望,太平盛世,也有英雄的活路。”
“李兄,接下来要干什么?”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查出要刺杀圣人的那个节度使是谁。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想去见一个人。”
……
明德门。
王可容三人拿着李俶给的文碟,顺利出城。
离开长安,纵马疾驰在大路上,三人说不出的痛快。
如今虽是早晨,但要进城的队伍已经排了有二里,形形色色,各种人都有。
在王可容三骑驶离长安的时候,进城队伍的末尾,却是排上了三个怪异的男人。
三人穿着二黑一红,皆是头戴斗笠。
擦肩而过,王可容皱起眉头,向后看了他们一眼。
“大哥,怎么了?”夜山柃心细,忙询问道。
“没什么,兴许是我看错了。”
王可容摇了摇头,双腿猛夹马腹,转眼之间,便化为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边。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故人还会重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