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璀璨夺目的光芒逐渐散去,在那散去的光芒背后,忽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浮现而出,云海楼定睛一看,一位须发皆白却显得精神瞿烁的老者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头欺霜赛雪的白发如瀑布般垂下,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岁月的篆刻,唯有那一双看似浑浊却隐隐含着凌厉精芒的双眼,犹如古井一样,毫无半点波澜.
就是这样一个形如槁木的老人,身上却散发着阵阵恐怖的威压,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受到压缩一般,让众人纷纷感到喘不过气来。
在场的众人尽皆面色凛然,没有一个人敢小觑这位突然出现的老人,他脸上的沟壑中流淌过的是岁月的长河,因年老而皱巴巴的皮肤印着的余晖,任谁一眼都看得出他曾经见证了多少光辉岁月,经历了几多似水年华。
原本已是奄奄一息的杨初一见这老人,顿时老泪纵横,顾不得自己血流如注的身体,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杨家第十八代家主,不肖子孙杨初拜见老祖。”
那老人皱了皱眉,身形随之一晃,便来到了杨初的面前,一脸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竟是已到第十八代了?日升月浮,斗转星移,岁月当真是不饶人呐。”
老人说着说着便是伸手在虚空中一托,将那跪伏在地上的杨初扶了起来,一道无比精纯的元气窜入后者的身体,暂时地控制住了杨初身上的伤势,随即便是犹如渊渟岳峙地站在原地。
霎时间,仿佛时间就此停止,在场的众人也都是被老人为气势所摄,纷纷噤若寒蝉,就连陆蝶祁也是面色凝重,暗自戒备,场中顿时犹如深夜一般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那老人的声音蓦然响起,幽幽地问道:“你因何事献祭破除誓约?”
杨初声色凄厉地哭诉道:“自就任家主以来,方知老祖的存在,一直励精图治,誓将杨家发扬光大,虽知老祖存在,却也知王屋之约,一直不敢叨扰老祖清修,只是如今他龙门派欺人太甚,先是一夜之间重伤我杨家十大气魄高手,今日又大军压境,誓将屠尽我杨家啊!”
老人听罢,眼中顿时一抹精光一闪即逝,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又复归于沉寂,但仅仅是那眼中刹那闪过的精光,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足以让在场中人后背升起一丝森冷的寒意,均是暗自猜测这老人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水平。
“那龙门派不是号称道门执牛耳者,自封为名门正派吗?怎敢做出这等恶毒之事?莫不是有些老不死的已先行违背王屋之约,又想将天下搅得不得安宁?”
老人那略显佝偻的身躯上散发着的气势陡然节节攀升,恐怖至极的气势犹如天塌地陷一般压迫而来,登时便让一些实力只有三易境界的武者尽皆跪倒在地。
就算是那天冲魄境界的修士也是苦苦支撑,方能继续维持这站立的姿势,云海楼虽然因为有着诸多武学相助以及强大的身体素质导致战斗力高于同级别的修士,可毕竟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
如他一般的灵慧魄修士虽然看似无恙,其实周身的护体元气早已是全部释放而出。
在场众人中能够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的,恐怕只有陆蝶祁一人而已!
这杨氏老祖一招未发,单单是凭借着自己的恐怖威压,便已令众人顿感压力剧增。
“老祖,法显陵墓不日即将开启,龙门派此举,定是想独占那法显陵墓中的宝藏。”面对着这等恐怖的威压,杨初也是抵抗不能,颤颤巍巍地说道。
“法显?陵墓?……小和尚竟然先死了?”老人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眉头一阵紧锁,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但仅仅只是一刹那,老人眉头忽然舒展,看了看杨初,又扫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就是围困你们的?”
“不是……”杨初顿时有些难以启齿。
这也是难怪,试想,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却被陆蝶祁一人逼得走投无路,身为家主的杨初的确有些惭愧,但他个人的面子是小,秦州杨氏的存亡才是大。
杨初反手一指陆蝶祁,说道:“老祖,伤我杨家十大高手,纠结大部人马意欲屠戮我杨家的人便是她,杨家灵慧魄以上的强者皆是被她一人几乎屠戮殆尽!”
“诸位好汉皆是看我杨家有难,前来助拳的,想来若不是他们,我杨家恐怕连三易武者都要尽遭毒手!”
“我可不是来助拳的,我只是来救云裳他们的。”听见杨初的话,云海楼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腹诽道。
老人稍显浑浊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惊诧,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看陆蝶祁,随即竟是气势再次攀升,勃然怒道:“且不说我杨氏数以百计的灵慧魄修士的性命,就是你口中那十大气魄强者的重伤莫非都只是她一人而为?”
杨初再次跪倒再地,一脸的诚惶诚恐之色,颤颤巍巍地说道:“是……是的,仅……她一人。”
得到杨初的确认后,老人的眼中随之闪过一丝森然的厉色,没有再去管跪伏在地上的杨初,而是转而看向陆蝶祁,脸上顿时浮起一阵古怪的神色,缓缓开口问道:
“这个女娃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你身为杨家当代家主,再加上十位气魄修士都不是她一人的对手?她难不成还是力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