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
伴随着一道粗如婴儿手臂的惊雷陡然划破漆黑的山洞,朝着白衢越的身上劈头盖脸而去,后者的惊呼也是随之戛然而止,瞪着圆圆的双眼,满是不甘地仰头倒去,周身上下已是被那惊雷劈成焦炭一般。
白衢越哪里会想到自己的性命,竟是会被他的同胞大哥白衢瑜,亲手终结在这个让他无比屈辱的地方,所以他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已然再无半点声息。
白衢瑜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一脸冷峻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衢瑜,幽幽然地说道:“到了这一步,你也没有任何的悔恨之心,就算离开谪仙崖,此生恐怕也只能止步于此,既然如此,倒不如以你的性命助我大事!”
白衢瑜忽然从怀中的乾坤袋里掏出一个朱红色的葫芦,解开葫芦口上的木塞,将葫芦口对准白衢越的尸体,将一些朱红色的颗粒倒在白衢越的尸体上,几乎每个地方都没有遗漏。
“刘文秀,我送你的这份大礼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呐!”白衢瑜神色漠然地看着那尸体上逐渐燃起的火焰,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缓步走出了谪仙崖的山洞,只留下他那亲弟的尸体在烈焰中燃烧。
奔走在苍茫草原上的云海楼并不知道在谪仙崖上所发生的一切,此时的他已经快接近浇河郡城的位置,距离孙昭言所驻扎着的尕让古城,只剩下不到五十里的路程了。
“终于快到了!”
云海楼抬头看了看已经变得蒙蒙亮的天空,随即便是不做丝毫停留地朝着北面疾驰而去,一心只为完成任务的他,并不知道在清微派有着一场地动山摇的变动在等待着他,他也永远不会想到他原本顺畅的人生将会从此改变。
就在云海楼离开浇水郡城不久,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龙门派四人也是紧随其后地到达了浇水郡城下,再次丢失目标的他们,只好在这里努力捕捉云海楼的踪迹,辨认着正确的方向。
“大师兄,看这方向,应该是尕让古城啊!我听说折冲将军孙昭言带了五千长安六营的人马正驻扎在此,此人莫非是军中人士?”先前那名声音温柔的男子辨认出云海楼逃走的方向后,忍不住地出声提醒道。
被称作大师兄的那人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们这些门派世家的人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便是这些朝廷的人了,况且长安六营乃是拱卫京师的禁军,身份敏感,他们也不愿意和孙昭言产生什么冲突。
“先跟着他再说,若他真是孙昭言的手下,我们便在外面守着,总会找着机会杀了他!”大师兄微微沉思片刻,眼中凶光毕露地说道。
“这……”余下两人有些犹豫地对视一眼,迟疑地说道:“可是大师兄,我们不先去找朱弦玉断,而是跑去杀长安六营的人,师父会不会怪罪下来?”
“你说什么?”大师兄回头瞪了两人一眼,不满地说道:“你没看他那么急于逃跑吗?说不定就是那个卸掉温师弟手臂的帮凶,杀了他师父只会高兴才是,再说咱们龙门派何惧他一个区区的折冲将军!”
“勿要再多言,追!”
不敢再做言语的众人只好跟着大师兄再次跟着云海楼的方向追去,他们又哪里会知道大师兄这么执着于杀云海楼,其实并不是抱着这个心思而去,只是因为自己先前那些谈话被人听去,让大师兄顿感脸上无光,因此才动了杀机。
他可是龙门派长老,位列道门北七真之一的清河真人温沁良的首徒,素来极为在意颜面和威严,而他对陆蝶祁的爱慕之情却总是招来后者的不屑一顾,让他颇为尴尬。
这件事一直以来就是他的逆鳞,在龙门派内部谈起也就罢了,若是被外人听去,就必然要杀他灭口。
要不然以后九州就传出龙门派温沁良首徒苦恋陆蝶祁,别人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有时候,这个凭实力说话的世界,杀人夺命往往就是这么简单,毕竟强者为尊!
在浇河郡北部四十余里的地方,有一处荒废颓败的城墙遗迹,隐约还能从那枯黄的城根出看出城墙当年的模样,光秃秃的古城中央立着无数军营,正中竖着一杆大旗,上面书写苍劲有力的五个大字:
“晋折冲将军!”
那便是统率五千长安六营人马的孙昭言之帅帐所在,奔袭一天一夜的云海楼,终于来到了枯黄的城根下,向守卫在古城城门口的士兵通报了自己的来意。
“荆州清微派弟子云海楼求见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