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过来的百姓们怒了,哪有这么问的,为什么要难为咱们的好县丞公孙呢,该死的是王常那个县令。
公孙末禹面sè依旧平静,深吸口气,点下头回道:“至四月初六,本县鸭子养殖数量为一万一千六百二十一只,公鸭五百九十一只,母鸭一万零九只,小鸭一千零二十一只,从三月初六到四月初六一个月产蛋十二万零四百九十九枚。
山羊一千一百只整,绵羊九百五十只整,其中公山羊五十只,母山羊一千零五十只,母绵羊九百一十只,公绵羊四十只,另,山羊有母样一百三十一只带崽子,绵羊四十四只,再过一到两个月不等,学堂的孩子们就能喝上羊nǎi了。”
“你怎么知道的?”小海又问。
“因为从三月初六到四月初六一个月所产的鸭蛋。除了坏掉的,都做成了松花蛋,我负责去卖的。每一枚鸭蛋都是百姓的心血,我怎敢有丝毫大意。民之所盼,岂可忘怀?”
公孙末禹回答的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好,好县丞。咱们的好县丞啊。”一个百姓大声喊起来,其他的百姓随之乱糟糟地跟着叫。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小贝一行人在小贝的带领下拍起了巴掌,节奏不快,一下一下的却能震撼人心。
百姓跟着拍巴掌,掌声响了许久才缓缓停下。
小贝擦了擦眼角处的泪水。使劲地点两下头:“公孙末禹,你是好样的,汶山县交给你我们放心,其他的问题不需要在这里回答,等进到衙门中再说,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说错。
问你一个别的问题,我们现在很好奇,你一个县丞能把县中的事情做到如此程度。你出自哪个家族。或者是你出自哪个有名气的地方,我们实在无法相信像你这样年轻的人仅仅是寻常人家出来的。
不是我们瞧不起寻常百姓,实在是太让人难以认同,如果你真出自平常的百姓人家,还请你说出贵父与贵母是谁,我们要好好感谢他们。”
不仅小贝等人好奇。百姓也同样纳闷,自己的县丞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连更加郁闷的王常也等待公孙末禹的回答,他同样想不通。来了才两个月的手下怎么把自己和主簿压得动不了,用一年半的时间做出此番成绩,这个人家庭如何。
听到小贝的问话,公孙末禹微微一愣,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入怀,再缓缓地拿出来,低头把手上多出来的东西郑重地戴在了左胸之上。
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又发生了变化,不再像刚才那般谦逊与低沉,目光中多了一种锋芒,身体的动作则是带着稳健,把两种很矛盾的状态结合在了一起。
嘴角也有了自信的微笑,声不高又中气十足地说道:“我就是出自普通人家,但我是开元十五年进士科的第十六名,我毕业于……蒹葭院。蒹葭院第九界毕生公孙末禹拜见主家小公子、小娘子。”
“啊?”
“蒹葭?”
“居然是蒹葭。”
“怪不得。”
公孙末禹的话方一出口便引起周围一片哗然之声,他胸口上那个带有芦苇图案的卡通胸标也被众人使劲地盯住,站在他后面的人赶快往前面挤。
王常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看那芦苇,却是长叹出声,随即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玩不过人家,竟是来自蒹葭的人,你说你蒹葭毕业,你跑到偏僻的汶山县欺负我们干啥,本来是京官的,同样的品级到了地方就不值钱了,撑的,绝对是吃饱了撑的。”
眼下没有人去关心王常,大家都在看公孙末禹,尤其是百姓们的目光,里面充满了幸福,蒹葭呀,朝廷居然把毕业于蒹葭的人派到本县了,无怪乎如此厉害,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让自己收入翻了十番左右,人家可是在蒹葭院毕业的,比不了,寻常人比不了。
小贝几人同样发愣,愣了一会儿小贝反应过来了,脸sè一沉,怒气冲冲地对公孙末禹质问道:“你好意思说你出自蒹葭,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什么了?啊?一年半的时间,这可是一年半啊,你就做出这点成绩?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看来没有人盯着,院是越来越差劲了,什么人都敢往外放,用了一年半的时间你才把汶山县建设成这个样子,谁给你毕的业?咋变得这么宽松,是个人就可以毕业啦?啊?”
公孙末禹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脸sè也变苍白了,百姓们更加迷糊了,王常脸也更红了,丢人啊,看看,先前还夸呢,结果身份亮出来,反而被骂了,娘的,一年半以一个县丞的身份做到此等程度还不行?就因为他出自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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