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淡淡一笑,道:“施护军尉刀术惊人,韩某也是听过的,今日出阵,能够请教施护军尉的刀术,韩漠也算是三生有幸,只是……施护军尉能不能换一把刀?”
他话声一落,施连云只是微微一怔,而不远处的慕容鹤神情顿变,眼中划过怪异之色,两只拳头情不自禁地握起来。
施连云淡淡问道:“为何要换刀?”
韩漠呵呵笑道:“倒也不是其它,只是瞧着施护军尉的宝刀太过名贵,到时候打起来,怕是伤了这样宝贝的兵器,所以……嘿嘿,不过是怜惜它而已。”
施连云轻轻一笑,道:“韩护军尉多虑了。再名贵的刀,如果不能发挥它的价值,也与废铜烂铁无疑,它能与韩护军尉一战,也才能显出它的宝贵来,而且……施某从没有临阵换刀的习惯,若真是被韩护军尉所损伤,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施连云这样一说,不远处的慕容鹤才松了口气,本来已经变色的脸庞恢复了镇定。
“说的好!”韩漠哈哈笑起来。
施连云反问道:“却不知韩护军尉使用什么兵器?我听人说,当初在渤州郡,韩护军尉是凭借一根铜棍击败叶天猛,如此看来,韩护军尉的棍术定然高明,却不知施某是否有幸领教?”
韩漠摆手道:“那都是风言,我的本事并不高明!”他背负双手,缓步走向施连云,全场将士见韩漠毫无斗意,反而信步走向施连云,如同漫步一般,都是面面相觑。
须知一般而言,这选出对手,双方相对,即使不是充满敌意,那也是战意盎然,却无韩漠这般悠闲的情况出现。
慕容鹤似乎也忍不住,沉声喝道:“韩漠,还不选择兵器,这校场演武,岂是儿戏?”
韩漠大声道:“慕容大人的军令,末将自当奉命,我只是有几句话想对施护军尉说说而已。”并不多言,径自走到施连云面前。
施连云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韩漠要搞什么鬼,却也是凝神戒备。
“你想杀我?”韩漠贴近施连云,用很低的声音问道。
施连云一震,转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韩漠,也以极低的声音道:“韩护军尉只怕是误会了……你我只是校场比武而已!”
韩漠笑着,笑得很诡异,那眸子里闪着奇怪的光,低声道:“既然不想杀我,为何要以有毒的宝刀与我对战?”
“什么?”施连云失声道。
他这一失声,韩漠立时明白,施连云绝对是不知道这把宝刀有毒,如此看来,施连云是被慕容鹤当枪使了。
“不用怀疑!”韩漠低声道:“你这把刀……有毒!”
施连云神情古怪,凝视韩漠那张清秀的脸庞,那一双星辰般的眸子满是肯定之色,没有半丝撒谎的迹象,不知为何,施连云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很是刺痛。
他向慕容鹤望去,却见到慕容鹤也正望着自己,二人目光接触,那慕容鹤竟是点点头。
施连云闭上眼睛,呆呆地站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如果刀上真有毒,施连云也能想到这是慕容鹤在利用他,他甚至能够想到,自己这一战后,只要伤了韩漠,或者说只要慕容鹤感觉到韩漠察觉出异状,那么慕容鹤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当做替罪羊,慕容鹤也显然不会介意杀人灭口。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利用甚至是出卖,施连云感觉自己的心在紧缩着。
将士们都在面面相觑,他们不清楚其中的关窍,一时并不明白,为何韩漠与施连云没有动手的迹象。
“你现在可以换刀。”韩漠轻声道:“我保证不会追究!”
施连云终于睁开眼睛,似乎下了某种决定,淡淡道:“韩护军尉说笑了,施某临阵不换刀的规矩不变,慕容大人有令,你我校场对决,除非你自动退出,否则……我必以此刀与你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