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玄道的心中,韩隐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可以托付任何事情。
韩隐几十年来,忠诚不二地为韩玄道做着或黑或白的诸多事情,一双手早已经被鲜血沾满,但是今日,他的心却揪起来。
小公主沉沉睡着,当韩隐第一眼个小生命之时,心中就有一丝喜爱,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韩玄道最后竟然要以一种极其冷酷的手段来处理这个婴儿。
他从未抗命,但是这一次,鬼使神差地,心肠竟然软了下来。
“隐伯,究竟是何事?”韩滨走到旁边,掀开篮子,面美美睡着的小公主,低声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全}}文长得真是可爱。”
韩隐终是停住步子,凝视韩滨道:“三少爷,恕我说句冒昧的话,你们兄弟四人,你固然性子最为懒散,但是凭心而论,你的心肠反倒是最软的,其他几位少爷,其心俱都比你坚毅的多。”
兄弟四人,自然是指韩沧韩源韩滨韩漠四兄弟。
韩滨奇道:“隐伯,今日怎地说这样的话?”
“今日若不是碰到你,此事也不会对你多讲。”韩隐声音极轻,但是神情却极其严峻,问道:“三少爷,你想不想救这孩子一命?”
韩滨一怔,随即吃惊道:“怎么回事?”
“三少爷若是愿意救她,她或许能活下去,但是三少爷若是不插手此事,那么这孩子很快就要死去。”韩隐肃然道。
韩滨皱眉道:“这孩子患病了?是不是缺银子?”
韩隐摇头,微一沉吟,终于道:“这孩子被父母抛弃,是我捡回来,但是老爷眼,按照相书上说,这孩子带凶兆,不能收养,所以令我送回原地……!”
“那怎么成?”韩滨立刻摇头道:“孩子送回去,那岂不是冻死?万万不成,隐伯,我去和父亲说,将这孩子留下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咱府里难道还养不活?”
“我已经劝过,老爷不答应,这孩子若是留下,对府里不好。”韩隐神色凝重道:“三少爷,你若想救这个孩子,你将她带走,不要泄露你的身份,找个人家送出去,再也休提此事。否则……这孩子还是要送回原处。”
韩滨皱眉道:“送回去就是让她去死,她才多大的孩子,那做爹娘的还真是狠心,禽兽不如,若是被我知道他父母是谁,老子拿一把刀去砍死他们。”他提起篮子,道:“隐伯,这事儿教给我了,我来处理就好!”
“三少爷,你听我说完。”韩隐轻声道:“这件事情,万万不能告诉老爷,而且你带走这孩子之后,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韩滨奇道:“她被抛弃,本就可怜,还要遮遮掩掩做什么?”
“三少爷若是不答应,就当我今天的话都没说,这孩子不能交给你。”韩隐正色道。
韩滨想了想,道:“隐伯,你放心,这事儿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我会好好处理。”
韩隐点点头,再一次叮嘱道:“你一定要记着,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我将孩子交给了你,否则……这孩子一定会死!”
韩滨点头道:“你放心就是。”
韩隐轻叹一声,轻轻拍了拍韩滨的肩头,温言道:“三少爷,我确实没有你的心……是有良心的!”起身来,道:“你不是有事要找老爷吗?你先去吧,现在天亮,人多眼杂,孩子不能交给你,晚上你再来带走。”
说完,韩隐提起篮子,走进内室之中,将孩子小心翼翼抱出来,放到自己的床上盖起来。
这处是韩隐的居所,平日里几乎没有任何人到这里来,除了韩玄道夫妇,这里没有韩隐的允许,也是没有人敢靠近。
“她吃东西没有?”韩滨并没有走,跟进来,“我去找些东西给她吃。”
“这事儿我来办就好。”韩隐回头道:“三少爷,你不去老爷那里?”
“隐伯,我想劝父亲上奏朝廷,让小五带兵去打魏国人。”韩滨轻声道:“你说我能不能劝说父亲?”
韩隐皱起眉头来,韩滨从不参与政事,这等军国大事更是连边也没碰过,今日怎地却起了这样的心思,不由皱眉道:“三少爷,这是军国大事,老爷心中自有分晓,你为何要插手进来?你素来事不过问这些事儿的。”
韩滨想了想,欲言又止,脸上显出犹豫之色,又问道:“是……是不是不该去说?”
韩隐凝视着韩滨,沉吟片刻,终于道:“三少爷,恕我直言,老爷既然没有让你参与政事,你还是不去碰的好。有些事情,一旦陷进去,未必能出来。如今你过的平安自在,性情纯良,若是真的进了官场,参与了政事,许多事情都会改变,那……未必是你想要的!”
韩滨沉吟许久,才点头道:“隐伯,你说的对。还是我这般活着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