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回过神来,急道:“如梦姐,你等一等!”他迅速过去,将那架凤尾琴抱过来,快步过去,轻叹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够再见,你……你将它带去,留个念想……!”
柳如梦缓缓转身,晶莹的泪珠儿已经从滑.嫩的脸颊滚落下去,将凤尾琴抱住,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韩漠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递向黒木迪道:“做事情总是需要银子,你先拿着……!”
黒木迪想了想,终是接过银票,淡淡道:“只要我还活着,欠你的一定还你!”
韩漠也不多言,只是忍着感伤道:“你们此去……多多保重,时局若变,我……定会去寻你们……!”
坐在昏暗的小屋之中,四下里既然一片,柳如梦和黒木迪来无影去无踪,早已离开了这里,可是韩漠却兀自孤身一人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闭着双眸,直到黎明曙光洒射到屋内,他才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晨光之下花团锦簇的后花园,一股清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许久,他才喃喃自语:“如梦姐,一切保重!”
……
……
燕京城,户部尚书府。
韩玄道一身轻便的灰衫,坐在户部尚书府后花园的葡萄架下,而吏部尚书韩信策则是一身官服,毕恭毕敬地站在韩玄道的身前,谦恭无比。
“吏部的调令发到了渤州,从京里派去的官员如今也都被赶回来。”韩信策平静道:“赵夕樵对吏部的调动置若罔闻,其心有异!”
韩玄道淡淡道:“意料中事,只是试试他的态度而已。”
“玄道公,赵夕樵抗令不从,罪不可赦,是否以此为名,以内阁名义请圣上颁下圣旨,令赵夕樵入京请罪?”韩信策眼眸子中显出冷意。
如今韩家的权势无人可比,无论朝野,韩玄道的意思便几乎等同于圣旨,在这阵时间之内,身为吏部尚书的韩信策遵照韩玄道的吩咐,不但对京官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便是对地方各郡也进行了大规模的调动,如今韩派官员已经遍及燕国的各个角落,此长彼消,其他各派势力进一步受到了严重的打压。
范家所在的宜春诸县,胡家所在的临阳郡,俱都有韩派官员的调动渗入,而且不少官员已经居于地方要职,范胡两家虽然恨到骨子里,但是形势比人强,两大世家只能虚与委蛇,忍气吞声。
至若萧家,最后的顶梁柱萧万长虽然还挂着刑部尚书一职,但是刑部在韩玄道的一手打压下,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有名无实的衙门,刑部的职权,如今已经被大理寺和燕京府分割,非但如此,便是这已经失去实权的刑部衙门,依然有韩派官员渗入进去,时刻监视着萧万长的一举一动。
萧万长自始至终表现的十分低调,萧家如今调令衰弱至极,放眼朝堂,剩下的萧派官员已经寥寥无几,他只能每日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强行忍耐着,平日里甚至受尽韩派官员的奚落调侃,却一言不发,演了一处卧薪尝胆。
但是萧万长心里比谁都清楚,卧薪尝胆的故事从战国时期流传至今,韩玄道如此人物岂能不知,虽然玄道已经减轻了对萧家的打压,但是这未尝不是韩玄道故作姿态,给予萧家犯错的空间,实际上那一双阴鸷的眼睛从没有从萧家身上离开过,萧万长相信,只要自己稍微出现一丝错误,韩玄道定会立刻抓住,给予萧家最后的致命一击。
纵观整个东燕而言,自从白异一党被清除之后,能与韩玄道做最后一搏的,只有渤州的赵夕樵。
而赵夕樵也确实是韩玄道心中的一根刺。
“他既然敢违抗吏部调令,便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让他上京,更是不可能的事情。”韩玄道淡淡。
韩信策皱眉道:“玄道公,赵夕樵终究是个祸害,若是他拒不从命,甚至有可能会起兵造反……留着如此祸害,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低声音:“不如派刺客前往渤州,取下他的首级,除去这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