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落日,夕阳西下,那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大海之,就如同在海面之拉开了一条金黄色的长龙,海泛浪,金光闪闪,就如同金龙在大海之中嬉戏一般。
金黄色的落日余晖下,一艘孤舟自商船离开,向北方行去。
一艘船,三个人,在余晖之下,划破海面轻舟荡去,夕阳之下,可以入画,但却是充满了萧瑟之味的画意。
陈独耳站在船首,身边站满了海人,另一艘商船,也是大批的船员站在船首,望着轻舟缓缓远去。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都不是傻瓜,东海王独自而去,却留下了满满两船人,若是没有发生天大的变故,那是谁也不相信的。
陡然见到陈独耳在船首单膝跪下,神色肃穆,他身后的船员们面面相觑,很快,第二个人便跪下,第三个,第四个……!
只消片刻,两船人俱都跪倒在地,便是瞭望台的瞭望员也满面肃穆地跪了下来,还有那几十名被韩漠坚决留在船的御林卫,俱都目送着他们的东海王从自己的视线中缓缓消失。
……
韩漠与两名船员几乎是日夜不停地向东海岸赶过去,这两名船员不但身强体壮有着极强的体力,而且方向感极佳,处于小船之,依然能够清晰地辨明方向向前行进。
便是韩漠,也没有只是而是与两名水手轮流替换。
船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清水,更是为了防止风雨,在小舟也是配备了蓑衣斗笠。
行到第六日,便遇了一场极大的风暴,海浪翻滚,小舟在海中岌岌可危,好在最终还是躲过一劫,有惊无险。
风暴过后,小舟距离东海岸实际已经不远,一路行来,韩漠几乎是一言不发,除了摇桨划船,两名水手便只海王盘膝坐于舟中,稳若磐石,却又不动如山。
此后三日,韩漠却是亲自指挥往前行进的海路,他对东海的海域倒也十分清楚,特别是靠近东海岸一带,更是知道渔民大致分布在何处。
他所指点的海路,恰恰是避过了渔民分布之处,两名水手心中终于明白,五少爷这次回来,悄无声息,恐怕是想秘密岸了。
这艘小舟登岸之处,极是偏僻,人迹罕至,而且靠岸的时间,更是在一个大雨磅礴的雨夜。
似乎注定了韩漠回归中原是一条艰难之道,这场滂沱大雨,率先便伴随着轰轰雷声迎候于他。
在一块巨大的岩石边,小舟靠了岸,韩漠一身蓑衣戴着斗笠,从小舟船头跳了岸,两名水手便要跟着岸,韩漠已经回身摆手,淡淡道:“回去,陈独耳还在等着你们……辛苦你们了!”
两名水手吃了一惊,立时都道:“东海王,我们跟着你,你……你一人怎能行?”
韩漠抬手微微掀起斗笠,那张清俊的脸庞却是说不出的严峻,“不要再让我重复了,回到南洋……你们若真是将我当成你们的东海王,那就要向我保证,在我的召唤没有抵达之前,你们不许任何人回到东海……!”在不多言,转身便走。
两名水手见韩漠如此说,心中虽然担忧,但是却也不敢违抗,俱都单膝跪在小舟之中,望着韩漠的身影消失在电闪雷鸣的滂沱大雨之中。雨势没有减,反而有越下越大之势,那轰隆隆的雷声时而炸起,霹雳闪电更犹如火链一般闪过天地之间。
韩漠在雨夜之中,就如同幽灵一样,与雨夜混成一体,一路疾行,终是到了东海城。
东海城的南城门早已经关,韩漠却轻车熟路地转到一处城墙根,戴了铁指勾,整个人就如同壁虎一般爬了城墙。
当初苏家叛乱,韩漠都是攀爬过燕京城那高大雄伟的城墙,这东海城自然比不得燕京城,有了从前的经验,要翻过东海城墙,自然不是困难的事情。
东海城虽然有城守军守卫,但是地处东海,远离边界,所以城守军的警觉性总是要差一些,再加如此狂风暴雨之夜,城头也不过只有稀疏的守军穿着蓑衣躲在城垛背后,哪里能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翻过城墙。
入了城,如幽魂一般穿行在熟悉的东海城大道之,如此雨夜,便是往日再繁华的大街也是人影难觅,但是韩漠却能够观察到,沿途所过,几乎家家户户的大门之都贴了白色的“丧”字。
他的心中悲痛无比,在悄无声息之中,转过数条大街,拐到了东西两府所在的那条大街之。
他靠着那一排大树,从树荫之下缓缓行过,经过了紧闭大门的西府,继续向前,片刻之后,便灯火通明的东府。
洞府门前,白幡招展,门头挂着一排白色的灯笼,大门是敞开的,门前的屋檐之下,站着四名一身白色丧服的家仆,从府内隐隐传来一些声音,却被雷雨声所淹没。
韩漠悄无声息地立于大树之后,望着在风中摇晃的白色灯笼,只觉得心儿一阵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