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昌问道:“不知范大人身患何疾?这……这也太过突然了吧。 ”
范夫人虽然年近四十,但是依然美貌,高贵成熟,在京中也是颇有美名的贵妇,她不但相貌甚美,而且素来待人热情,往日韩玄昌过来,范夫人出来相见也是笑容灿烂,但是今日这范夫人的笑容显得十分僵硬勉强,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听韩玄昌这样一问,支吾道:“那个……是……是旧病……!”
“旧病?”韩玄昌皱眉问道:“我也不曾听说亲家有何旧病啊!”顿了顿,见范夫人显得十分不自然,道:“这样吧,我去瞧瞧他,不惊动他便是!”
“不可!”范夫人失声道,但随即自知失态,忙道:“老爷……老爷确实已经歇下,韩……韩大人还是……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
韩玄昌心中大是狐疑,沉声道:“夫人,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范夫人娇躯一震,随即摇头道:“并无……并无变故。”微微镇定了一番,道:“韩大人,老爷歇息,我一妇道人家,不好多留,你……是否饮茶?”她说的已经十分直白,那是要下逐客令了。
韩玄昌自然听出范夫人话中意思,想了想,终于道:“那就让他好好养病。”也不多言,拱手道:“我先告辞了!”转身便走。
他走出几步,范夫人忽地叫道:“韩大人……!”
韩玄昌停下脚步,回身道:“夫人还有何指教?”
范夫人轻叹一口气,犹豫一番,终是问道:“筱倩……可有消息?他们还好吧?”
韩玄昌微微颔首,道:“夫人不必担心,他们一切都好。”
范夫人松了口气,欠身道:“妾身不能远送,韩大人慢走!”
韩玄昌又点了点头,这才快步离去。
……
直到韩玄昌身影消失不见,范夫人才蹙起眉头来,此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急忙转身,只见两名小丫鬟扶着老态龙钟的范老太君从后堂出来。
范夫人急忙上前去扶住老太君,搀扶着她在大椅子上坐下,这才轻声道:“老太君,你说……这韩玄昌是故意来探我们的虚实吗?老爷的事儿,他当真不知?”
老太君虽然老态老钟,眼睛也深凹下去,但是眼眸子却还清明的很,摇头道:“韩玄昌不知道,他的语气不是虚伪的。”随即淡然道:“他若真的与傲儿被软禁有关,恐怕也不敢上咱们的府门,难道他就不担心咱们将他扣下来!”
范夫人脸上显出焦急之色,道:“老太君,咱们……咱们就这样帮着韩玄道瞒住实情?他派人过来通报,说老爷有阵子不能回府,十有**人已经被他软禁起来,咱们为何还要替他遮掩?”
“不是帮他遮掩,而是要保住傲儿!”老太君声音平静,她这一生见惯了大风大浪,处事不惊:“傲儿如今落在韩玄道的手中,我们绝不可轻举妄动。韩玄道如今手掌大权,变成了疯子,他既敢软禁傲儿,那就是有恃无恐,若是事情闹得太大,傲儿性命有忧。”
范夫人眼圈泛红,道:“老太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什么都不动吗?”
老太君摇头道:“韩玄道暂时还不敢对傲儿动手……我范家也不是他韩玄道说除就除的。”她咳嗽一阵,才继续道:“韩玄道太着急了……他害怕生出其他变故,所以秉着先下手为强的想法连出大手笔,只可惜有时候做事太急,反而将自己的退路都封死了……!”
范夫人取出手帕,轻轻擦去眼角的一丝泪水,“这些年来,韩玄道一直表现得如同君子一般,想不到他竟是如此阴险狡诈的人物……!”
“事急从缓!”老太君缓缓道:“有些事儿愈急,却反而要缓行之……先下手固然为强,但是有些时候,若是一味前进,反会将自己陷入危局。”
范夫人道:“老太君,如今整个京城都在韩玄道的手中,听说……听说西北军也在他儿子的手中,如今姥爷已经落在他的手中,咱们范家……只怕是大难临头了!”
老太君瞥了她一眼,肃然道:“遇事莫急。这京城在他手中,京城外难道也都是在他掌中?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能够忍耐下去……!”她的眼眸子里显出古怪的光芒:“不到最后,谁又能确定谁胜谁负呢?他韩玄道……当真能够独霸大燕吗?”
范夫人不不解道:“可是如今韩家的官员遍布朝野,又有何人是他们的敌手?”
“韩玄昌今日登府,这便是破绽。”老太君冷笑道:“韩玄道做的事儿,韩玄昌却是不知晓,他兄弟之间已有裂痕……事情总还会有转机的,而转机……就在韩家兄弟之间,老身倒要韩玄道接下来该如何唱这场戏!”老人家喃喃自语:“打蛇打三寸,不到时机,万不可出手……!”
……
黄昏时分,韩玄昌从衙门离开,刚刚到得自家府邸前,还没有下车,便有人迎上前来,恭敬道:“三老爷,大老爷那边有请!”
韩玄昌撩开帘子,却是户部尚书府的管家韩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