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另一个唯一没有束发的人正高喊着,“你找到她了,是吧?我以为你这次要在外面熬过这一夜呢!”
那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但声音的主人却穿着一套男孩子的衣裤,还把头发削得很短。
一阵疾风吹过谷地,吹起了众人身上的披风,也让那面旗帜完全飘扬起来。片刻之间,旗上所绘的生物似乎正御风而行。它四足驰张,身上覆盖着金红色的鳞片,金色的鬃毛有如狮鬃,每条腿的末端都伸展出五只金色的爪子。
这是一面传说中的旗帜,一面大多数人即使看见了,也不会知道的旗帜。但如果他们知道了这面旗帜的名字,他们心中将只剩下恐惧。
子恒率先走进谷地,同时朝身后挥了挥手。“欢迎来到太乙雷声应化天尊的营地,莫止。”
这名铸刀人女子毫无表情地盯着那面旗帜,直到它-一新垂下,她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营火旁的众人身上。那个有子恒身材的一倍半高、两倍粗,正在阅读的身影特别引起她的注意。“你们的队伍里有位黄巾力士。我没想到……”她摇了摇头。“鬼子母,纯熙夫人在哪里?”看起来,真应化天尊旗的出现也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子恒指了指最远处的山坡。山谷尽头有一幢建筑物,它的墙壁和斜坡屋顶完全是由未经加工的圆木所搭建。它是谷地中最大的建筑物。实际上,它也没大到可以称得上是间大房子。也许只是大到可以被叫做房子,而不是棚屋。“那就是她住的地方。她和她的退魔师孔阳住的地方。您要不要先喝些热……”
“不,我有话要和纯熙夫人说。”
子恒并不觉得惊讶。所有来到此地的女人都坚持要立刻见到纯熙夫人,而且要单独会面。子恒还记得,上次那位半冻僵的老乞妇拒绝了烤火和热茶,迫不及待地向纯熙夫人的小屋跑去时的情景。那时还在下雪,但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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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赤脚。而纯熙夫人在每次会谈后都会告诉他们一些消息,但那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而她自己则像为了饥饿的家人而悄悄靠近世界上最后一只兔子的猎人那样,强自掩藏着激烈的心情。
莫止从马鞍上滑下来,把缰绳递给子恒:“帮我喂喂他,好吗?”她拍了拍花斑母马的鼻子。“花花并不习惯背着我走这么崎岖的道路。”
“虽然饲料仍旧缺乏,”子恒对她说:“但我们会尽力而为。”
莫止点点头,没有多说,便转身往山坡那里匆匆跑去,双手拉着鲜绿色的裙摆,绣有蓝色花饰的红披风在她身后飘舞。
子恒跳下马鞍,和从营火边走过来接应马儿的人简单地说了几句。他把自己的弓交给了接应拳毛騧的人。不,除了一只伤魂鸟外,他们只看到群山和那名铸刀人女子。是的,那只伤魂鸟已经死了。不,她对群山之外所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不,他不知道他们是否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或者永留此地,子恒这么对自己说。纯熙夫人已经让他们在这里待了整整一个冬天了。这些句町人不认为她下达过什么样的命令,至少在这里她并没有命令他们做些什么。但子恒知道,鬼子母在某种程度上似乎总是在控制着他们。特别是纯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