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克制住自己向上扯一下衣服的冲动。这些衣服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彷佛它们只是一些松垂在肩膀上的布片。不过,半夏不相信自己还能忍受穿更多的衣服。虽然已经相当轻薄了,但这件浅红色的木棉裙子仍然像是羊绒做的一样闷热。她希望能说服自己穿上夜娇靡那样的透明薄衫。不是因为那样穿更适合大众的眼光,而是那样的衣服显然会更凉爽一些。
不要再为这种小事发牢骚了,她严厉地告诫自己,还是仔细想想眼前的状况吧!“也许,”半夏大声说道,“不过我自己就不太确信。”
房间中间放了一张长而窄的桌子,桌面经过细致的抛光,变得像镜子一般光亮。桌子靠近半夏的一端摆着一把官帽椅,上面雕刻着轻浅的花纹,有几处还镀了金。这种椅子在晋城之壁里显得很朴素。长桌两侧的椅背逐渐变矮,到了长桌的另一端,两边的椅背矮到几乎要消失了。半夏不知道晋城人如此布置这个房间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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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她和她的同伴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审问晋城之壁陷落时捉住的两名俘虏。
她没办法走进那座地牢,虽然令公鬼已经下令把挂在那间守卫室里的刑具全部熔炼或者烧掉。而且,湘儿和仪景公主也没有重游故地的打算。这个灯火辉煌的房间有着一尘不染的绿色瓷砖地面,墙砖上都雕刻着晋城的散尾葵,与那些阴森的灰石牢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里只有幽暗、潮湿和污秽。三个姑娘必须要一个敞亮的地方,才能缓解一下看到那两个身穿粗陋囚衣的女人时心中的厌恶感。
光看那身土褐色的衣服,就能让大多数人知道,背向众人站在桌前的令子鸢是一名囚犯。她曾经属于无为派,尽管后来倒向了玄女派,但她并没有失去无为派特有的沉静。她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在告诉房里的其它人,她之所以会木然瞪视远处的墙壁,完全出于她自己的选择,没有其它原因。
只有能够导引真气的女人可以看到,拇指粗细的风之力能流将她的手臂束缚在体侧,把她的脚踝绑在一起。一个用风之力编织的笼子让她只能望着正前方。就连她的耳朵也被封闭了,除非是风之力编织者想让她听到的声音,否则她什么也听不到。
半夏又一次检査了阻挡令子鸢碰触乾曜的纯阴之气结界。正如她确信的那样,屏障牢固地存在着。令子鸢四周所有的能流都是她编织的,她同时还成功地让它们脱离她而独立存在。但和有导引真气能力的仆厮鬼共处一室,仍然让她感到不安,即使那个仆厮鬼已经被严密封锢。实际上,令子鸢比一般坠入魔道者更可怕,她是玄女派鬼子母,谋杀是她最微不足道的罪名。此外,她的罪行还包括背弃誓言、戕害百姓和荼毒人心。
令子鸢的囚犯同伴,也是她在玄女派里的姐妹——白空青——却不具备她的力量。她站在桌子的另一端,双肩和头都无力地低垂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