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鬼和马鸣彼此对望,半夏想去他们身边,想和他们交谈————他们的面容是那么僵硬,男人在感到不安和恐惧,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时候就是这样。但半夏又害怕自己的轻举妄动会打断仪式的进行。
最后,马鸣用一声干笑打破了寂静:“好吧!我相信,至少死人之间是可以彼此聊聊的。我真怀疑这是不是值得这么……没什么,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骑马?”
“大约不可能,”令公鬼说,“我觉得我们必须走路进去。”
“倒霉,老天爷可怜可怜我痛苦的脚吧!不过我们最好继续下去,从这里走过去要花上半个下午的时间,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
当他们朝下方的山谷中走去时,令公鬼给了半夏一个安慰的笑容,仿佛是要告诉她,那里不会有危险,不会有困难。马鸣也咧开嘴朝她傻笑,就和他要做蠢事时一模一样,半夏不由得想起了他小时候在准备用树枝去叉鱼时的样子。
“你不会想要去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吧,对不对?”马鸣说,“我可想活着回来。”
“我也想,”令公鬼回答,“我也想的。”
他们逐渐下到山谷之中,说话的声音和身形都愈来愈小,直到他们已经小到无法分辨的时候,智者们才放下手中的法衣。
半夏抚平了裙子,心里希望自己没有出这么多汗。她牵着薄雾,爬上山坡:“鬼纳斯?我是半夏,你说我应该————”
鬼纳斯抬起一只手,阻止半夏继续说下去,她抬头望向站在纯熙夫人和格什菲身后,牵着白蹄乌、果仁和紫电的孔阳。“现在,这里只有女人的事情,菲尔多西,你必须离开,去帐篷那里吧!鬼玄元会为你提供清水和阴凉。”
孔阳一直等到纯熙夫人向他微微点头,才作了个揖,朝鬼玄元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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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方向走去,身上的变色斗篷让他看起来仿佛只有一颗头和一根牵住三匹马的手臂悬浮在半空中。
“为什么你会那样叫他?”确定孔阳不会听到她们说话之后,纯熙夫人这样问道,“一个男人,你认识他吗?”
“我们知道他,鬼子母。”鬼纳斯以平等的语气说出这个称谓,“荣耀家族的最后一人。虽然他的国家早已经被暗影摧毁,但这个男人却不会放弃与暗影的战争,他拥有许多骄傲。我从梦里知道,如果你来,几乎可以肯定菲尔多西也会来,但我不知道他会遵从你。”
“他是我的护法。”纯熙夫人说。鬼子母的声音很平静,但半夏觉得她的情绪中带有困扰,而半夏知道这是为什么。几乎可以肯定孔阳会和纯熙夫人一起来?孔阳总是跟随着纯熙夫人的,他会眼也不眨地跟着她走进末日深渊。同样让半夏感兴趣的是“如果你来”这句话,智者们真的能确定他们是否会来吗?也许对占梦的解释并不像她希望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