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整个过程中绝没有向旁边看一眼。子恒等到他们各自走出十几步之后,碰了碰小丹的肩膀,站起身。
子恒屏住了呼吸,也听不见她的呼吸,几乎是垫着脚尖,他们跑进了营地。跑过第一排帐篷之后,他们又立刻俯下了身子。帐篷里传来男人的打鼾声和说梦话的声音,除此之外,营地里一片寂静,卫兵靴子踏地的声音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煮食营火的气味还飘浮在空气中,其它还有人、马和帆布的气味。
子恒无声地示意小丹跟着他。在黑暗中,帐篷的系绳会成为粗心人的陷阱,但子恒能把它们看得清清楚楚。穿过条条系绳,他安排出一条迂回曲折的道路。
子恒已经在脑海中确认了囚犯帐篷的位置,现在正朝目标小心前进。它几乎就在营地中心,从这里到目标要走很长一段路,回来的时候要走同样长的一段路。靴子踩地的声音和小丹的轻呼让他及时转过身,避开了一名白袍大汉的斩击,那是一个像欧阳师傅一样魁梧的白袍众。
当两人一起滚倒在地时,他戴铁手套的手指抠进了子恒的咽喉,子恒单手抓住对方的下巴,将他的头向后退去,想把他推开。挣扎着想脱出卡住喉咙的手,他一拳打在那个大汉的肋骨上,但除了听到一阵呼气的声音,他没有感觉到这一拳还起了什么作用。血液在耳膜里咆哮,视线逐渐变得狭窄,黑暗爬上了眼角,他开始摸索腰间的斧头,但他的手指已经麻木了。
突然间,他的敌人抽搐了一阵,瘫倒在他的身上。子恒将那具躯体推开,吸了满满一肺甜美的夜晚空气。
小丹将一块木柴扔到一边,双手揉搓着她的头侧:“他不认为我值得注意,尤其是在被他击倒之后。”她悄声说。
“傻瓜,”子恒同样悄声响应,“但很强壮。”那些手指在脖子上留下的感觉可能几天都不会退去,“你还好吗?”
“当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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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瓷雕像。”
子恒当然也觉得她不是。
他们匆匆地将那个不省人事的男人拖到一座帐篷边上,子恒希望不会有人太快发现他。他剥下那个男人的白披风,用多余的弓弦捆住他的手脚。一块从那个男人口袋里找到的方巾被塞进了他的嘴里,那块方巾不是很干净,但这是他自己的错。
子恒从身上取下长弓,将那件披风披在肩上。如果有其它人看见他们,大约会把子恒错看成他们自己人。在披风上闪耀的阳光下面,有一个代表职衔的金结,一名军官,甚至可能更高阶。
现在,子恒开始公开地在帐篷间快步行走,即使再隐藏身形,那个家伙也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那时营地里将响起警报。小丹贴在他身边,如同他的影子。他们警觉地注意着帐篷间是否有人影在移动,营帐间晃动的月影让子恒也感到周围的景物有些模糊。
靠近囚犯帐篷的时候,子恒放慢了脚步,他不想引起卫兵的注意。一个穿白袍的男人站在帐篷的这一边,越过帐篷顶,能看到另一边卫兵所持的长矛矛尖。突然间,那个矛尖消失了,没有任何声音,它只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