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该滴酒不沾地就这么坐着。”
马鸣愣了一下,急忙向周围望去,却又因为动到了伤口而咬了咬牙。鬼怛化走到他面前,现在这名枪姬众的手里拿着一个大陶罐,而不是短矛。她的脸上没有戴着面纱,但眼睛似乎一直在审视着马鸣。
“最好先听我说,鬼怛化,我可以解释一切。”
“有什么好解释的?”鬼怛化一边问,一边用另一只手臂环绕住他的肩膀。马鸣摇晃了两下,但还是努力将身体挺得更直,一直到现在,马鸣都不习惯仰头去看一个女人。“我就知道,你会去争取你自己的骄傲,朅盘陀王将伟大的阴影投在旁人身上,但只要是男人就不会甘于在这种阴影中过一辈子。”
马鸣急忙闭上嘴,又虚弱地说了一声:“当然,”看来鬼怛化并不想杀死他,“正是这样。”松了一口气的马鸣从她手里接过那个陶罐,猛地喝了一口,立刻又剧烈地吐了出来,这是他喝过的最烈的烧刀子。
鬼怛化从马鸣手里拿回罐子,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满意地叹了口气,又将罐子推回给马鸣。“那个人代表着巨大的骄傲,马鸣,当然,如果能抓住他会更好,但就算是把他杀了,你也能得到很多‘节’。马鸣,你特地去找他,这件事做得很好。”
马鸣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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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躲避的那样东西,又剧烈地哆嗦了一下。一条皮绳捆着鬼足缺火红的短发,将这个厌火族人的头颅挂在那根十尺高的杆子上,马鸣觉得那东西正在对着他冷笑。
去找鬼足缺?马鸣一直都竭尽全力躲在长枪手后面,免得被任何突阕楼兰接近,但是当那支箭擦过他的额角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在战场上了。那时他只能拼命地挥舞那根有鬼鸮铭文的钩镰枪,想杀出一条路,逃回果仁身边去。
鬼足缺在那时仿佛是凭空冒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因为厌火族人杀人的时候都戴着面纱,所以他看不见鬼足缺的脸,但那双显露着龙纹的赤裸双臂清楚地表明敌人的身份。
鬼足缺用短矛在长枪手的队列中杀出一个缺口,叫喊着要令公鬼出来,叫喊着他才是真正的朅盘陀王。大约这个男人真的相信自己的话。
马鸣至今都不知道鬼足缺有没有认出他来,但不管他是谁,鬼足缺肯定是要在他身上戳出个大洞,以便把令公鬼挖出来。实际上,马鸣也不知道是谁在事后砍掉了鬼足缺的脑袋。
那时我只是忙着让自己活下来,没空去看。他一边悻悻然地想着,一边希望自己不会因为流血而死去。在红河时,他和其它人一样是耍棍好手,一根长棍和一根钩镰枪并没有太大差别。
但鬼足缺一定是在出生时就已经是一名战士了,当然,那个男人所精通的技艺最后并无法拯救自己。大约我还是有一点运气的,苍天啊,让那点运气现在也起一些作用吧!
马鸣正在思考该如何摆脱鬼怛化,并给果仁备好鞍时,奚齐单手按在心口上,以正式的雨师城礼仪向他作了个揖:“苍天护佑你,马鸣。”
“苍天也护佑你。”马鸣不在意地说着。如果他要求鬼怛化离开,只会激起这名枪姬众的兴致,就像一只闯进鸡舍的狐狸。即使他说要骑马出去遛遛,听说厌火族人也可以跑步追上奔跑中的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