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让我们站在全班学生前面,不停地从我们嘴里挖出她想要的答案,直到我们在所有人面前挫败地哭泣。她会装出一副同情的模样,或者大约她真的是有些同情,但她愈是拍着我们说不要哭,我们的心情就愈糟。”
裘丽恩突然闭上了嘴,她并没有想要说出所有这些话,这是焕文的错————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应该为衣服上的一点污渍受到责备。但焕文应该知道这些,易巧也是她的老师。
“你一直都记得这些?”焕文的声音里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怀疑,“教导我们的姐妹只是在履行她们的职责。有时候,我确实认为厉业魔母对你的看法是对的。”那种恼人的刮擦声又响了起来。
“这……只是我偶尔想起来的,我实在看不惯易巧那种仿佛真的是使节代表的模样。”而不是将自己视为一个叛徒。裘丽恩朝下方的花园皱起眉。她蔑视所有那些分裂了白塔,却又在全世界炫耀自己的女人们————她们和任何帮助她们的人。但厉业魔母也有错误,非常严重的错误,只要一点努力,那些反叛的姐妹可能已经与白塔和解了。“她是怎么看我的,焕文?”笔尖的声音还在继续,如同指甲刮过石板。裘丽恩回到暖屋内。“厉业魔母是怎么说的?”
焕文将另一张纸放在她的信上,大约是要吸干上面多余的墨汁,大约是要挡住裘丽恩的眼睛。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裘丽恩,却只是带着一脸怒容看着她————或者只是以平常的表情看着裘丽恩,这一点并不好区分。最后,她叹息一声:“好吧,如果你一定想知道,她说你还是个孩子。”
“孩子!?”裘丽恩的震惊丝毫没有对焕文造成任何影响。
“有些人,”焕文平静地说,“确实是从她们穿上初阶生白袍起就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厉业魔母相信你还没有长大,而且永远不会长大。”
裘丽恩恼怒地扬起头,对于这种评价,她不想说些什么。更何况,在她得到长衫时,这样评价的人自己的母亲还只是个孩子!厉业魔母还是一名初阶生时就受到了太多的宠爱,虽然她很有力量,学得很快,但她得到了太多不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裘丽恩怀疑正是因为这一点,厉业魔母才会对仪景公主、半夏和那个野人湘儿如此恼火,因为她们比她更强,因为她们在初阶生阶段花费的时间远比她更少,而且她们的进境确实堪称神速。湘儿甚至完全没当过初阶生,裘丽恩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
“既然你已经提到了这个问题,”焕文继续说道,“大约我们应该试着利用现在的条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裘丽恩运起了真源,导引真气风之力提起了绿松石壁桌上的银酒罐,在一只银酒杯里倒满寒潭香。像往常一样,拥抱太一的喜悦让她全身震撼,也安抚了她焦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