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记得无意间听到鬼笑猝说过,在仪景公主戴上同样的东西之前,她不会再戴它,这一点道理也没有。当然,这不是什么大事。让她焦躁的是膝头的这封信。
暖屋里的立灯让阅读很方便,但马鸣那种孩子气的字迹实在是不太好认。这封信的内容几乎在湘儿的肠子上打了个结。
这里除了炎热和苍蝇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们在玄都也能找到这两样东西。
“你确定你没告诉他任何事?”湘儿问。
在房间对面,李药师的手在石雕棋盘上停了一下,他用愤怒又无辜的眼神看着湘儿。“我还要说多少次?”愤怒无辜的表情是男人最擅长的手段之一,特别是当他们像溜进鸡舍的狐狸般犯下罪行时。有趣的是,雕刻在那个棋盘边缘的花纹就是一些狐狸。
谢铁嘴坐在棋盘对面,他穿着精致的青铜色麻料直裰,看起来既不像是说书先生,更不像是银蟾女王曾经的情人。现在他已经满脸皱纹,发丝雪白,有着长长的胡子和眉毛。从他那双锐利的大眼睛到靴底,浑身都流露出疲于应付的耐心神情。“我看不出我们有什么能告诉他的,直到今晚,你几乎没有告诉我们任何讯息。你应该派我和李药师出去。”
湘儿重重地哼了一声。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这两个人一直听从马鸣的命令,像小鸡找虫子一样对她和仪景公主的事情探头探脑。
这三个家伙只要聚在一起就会立刻交换各种流言蜚语,男人都是这样,他们……但她只能不情愿地承认,她们确实没想到要借用这些男人的能力。“你们只会出去和他一起寻欢作乐,喝得烂醉,不要对我说你们不会。”马鸣一定是那样,把瑶姬丢在旅馆里,那个男人能把一切计划都搞乱。
“让他们出去又会怎样?”仪景公主靠在一道高拱窗旁,透过白色的铁窗向外望去。她咯咯地笑着,脚尖在地面打着节拍。她是怎么分辨出这些混杂在一起的乐曲的?“这就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夜晚。”
湘儿朝仪景公主的背影皱起眉,仪景公主今晚的行为变得很奇怪,如果是以前,湘儿肯定会怀疑她喝了酒。但现在她们都已经有了关于酒的糟糕经验,所以湘儿相信,仪景公主现在一次喝酒的量绝对不会超过一杯。
“让我感兴趣的是冷清羽。”鬼笑猝合上书本,将它放在身边,她从没想过穿着一身蓝丝裙却盘腿坐在地板上的样子有多怪。“在我们之中,一旦有暗影跑者被发现就会立刻被处死,任何部族、氏族、战士团,甚至日和姐妹都不能表示反对。如果冷清羽是暗影跑者,为什么巫马容川不杀死他?为什么我们不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