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调匀呼吸之后,确切定地告诉她,她觉得两颊仿佛被火烧一样。但那个女人只是点点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事。大约在雨师城就是这样。有时候,紫苏觉得自己努力寻找的一切借口和辩解都像自己的中衣一样薄弱不堪。
令公鬼和武泰并排地走在前面,年轻的比年长的要高出半个头,两人全都披着骄傲的长衫。他们一直在交谈着,但紫苏很难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声音不大,而马蹄踩踏枯叶断枝的声音持续不断,头顶和树梢上也不时传来鹰啸声和松鼠的吱吱声。紫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听到他们的只言片语。
“请容我说,枫十四。”武泰大君在走下第一个斜坡时说道,“苍天在上,我没有任何不敬,你有这么漂亮的一位老婆可真是好运。如苍天所愿,我也会有一位同样美丽的老婆。”
“为什么他们不说些重要的事情?”舒月嘟囔着。
紫苏转过头遮住自己的微笑。舒月小姐并没有显露出任何不悦。紫苏自己从没在意过别人是否认为她漂亮,直到她遇到了令公鬼。大约武泰的鼻子并不是那么长。
“我不反对他从海门通拿走神威万里伏,”又过了一会儿,武泰大君在走上一道有稀疏林木的山坡时说,“但我不能容忍他率领厌火族人侵犯晋城。”
“我读过真龙预言,”令公鬼说着顶了一下枣红马的脖颈,催促它走快一些,那匹马很漂亮,但远远比不上它背上的人,“海门通会在他拿到神威万里伏之前陷落,我听说其它晋城贵族都已经在追随他了。”
武泰哼了一声。“那些势利的小人只会给他舔靴底!我本来会追随他的,如果他是那样想的,如果……”他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太多如果了,枫十四。晋城有一句俗话,‘任何争斗都可以被原谅,但国主们从不会忘记’。自从过堂白虎神卫符以来,晋城就没有过国主,但我觉得,转生真龙很像是个国主。不,他已经用叛逆的罪名侮辱了我,我必须完成我所开始的事情。如苍天所愿,我要在死前看到晋城重新独立起来。”
紫苏知道,这一定是缘起的作用,那种人是不会随意将这些话讲给陌生人听的,不管他是不是姜舒月的表亲。但令公鬼会怎么想?她迫不及待地要把那顶冠冕的幻象告诉令公鬼。
翻过脚下的小山,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群长枪兵。这些士兵中有人穿戴着有凹痕的护心镜或头盔,大多数人的身上并没有盔甲。当他们看见这支队伍时,立刻打恭行礼。
在两旁的树林里,紫苏看到了其它岗哨。在下方,似乎永远会弥漫在空中的尘埃覆盖着一片营地,两座小山之间的整片谷地都被这座营地占据了。
营地里的帐篷并不多,每座帐篷都很大,帐篷的尖顶上悬挂着代表某位贵族的旗帜,营地中成排拴住的马匹数量几乎和这里的人数一样多。几千名男人和少数女人在营火和马车旁走动,当他们的统帅进入营地时,没有人发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