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孤行心中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有一天喝酒还能喝出个差事来,不得不佩服宣宗朱瞻基的聪明才干。
另一个禁卫也是同他差不多的人,乃是个赌鬼,也是借祖上余荫得来的差事,终日嗜赌成性,那块腰牌孙一刀也只是在没钱买酒的时候抠下一块当做资材,而这人却早就将那腰牌当了出去,换了钱出了个精光。
有道是赌酒不分家,那人遥遥见得李孤行前来,将他当做了孙一刀,诉起苦来。
“孙大哥、来来来,借兄弟俩字儿花花。”
想来这哥俩平时关系不错,借钱都这般直率。
李孤行眼珠一转,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豪横道:“放心,包在哥哥我身上。”
那人一听乐不可支,“孙大哥,你有钱了啊,当真肯借给弟弟?”
李孤行道:“钱?没有、没有,但酒我有的是。”
那人愁苦道:“酒是个好东西,可惜......哥哥不知,弟弟我这手痒的很啊......”
李孤行喝了一大口酒,两手一摆,“那能怎么办?没办法啊。”
那人又道:“那哥哥方才说包在你身上?如何包在你身上?”
李孤行拍了拍胸脯,色眯眯的眼神在那人身上打量一番,用手捶了捶他的胸肌。
“兄弟身板不错啊。”
那人被李孤行瞧得有些错愕,连忙向后退了退。
“哥哥说笑了,咱们都是习武之人,这身体自然要比旁人强许多。”
李孤行又捏了捏他的脸,端详了一阵。
“这脸要收拾收拾,也是一副不错的皮囊。”
那人面上有些惊骇,吞吐道:“哥哥......要说什么?”
李孤行道:“还能有啥,京城达官显贵好这口的不少,凭你这皮囊,一晚上,怎还不得弄个十两二十两银子?”.五
那人吓得脸都白了,尴尬的笑着,“孙大哥,这、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李孤行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将帮,将酒仍他怀里。
“说笑呢,看给你吓得。老哥哥还能这么害你?”
他将腰牌拿了出来,抠了几个金豆子,放在他手心中。
“这些就给你,你仔细翻本!!”
那人得了这几个金豆子,高兴
的不知所以,那双手当即又痒痒了起来,一刻也不想呆,猛灌了几大口酒,精神振奋!
李孤行道:“老哥哥给你这几个金豆子,可不是要你现在就去赌的。”
他晃了晃酒壶,向下倒了倒。
“同你一样,老哥哥没有酒可活不了,长夜漫漫,你先帮我看着,带我回来你再走。”
那人得了恩惠,纵然心痒难耐,但这点薄面还是得给的,拍着胸脯保证,“孙大哥放心,我一定在这等你!”
李孤行咧嘴一笑,挂着酒壶迈着晃晃悠悠的步伐,走向远处。
估计着自己已经消失在那人视野之中时,他施展轻功,寻了个僻静所在,内力猛运,将体内黄汤迫了出来,凉风一吹,头脑便即清醒。
黑夜之中,李孤行双眼如炬,像一只猫一样盯着猎物。
皇宫大内不比其它,夜晚仍是灯火通明,尤其内阁之中,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刻耽搁,与那些太监宫女形成鲜明的反差。
前方打仗,将士豁出性命,这些文官们不比他们轻松,粮草、辎重、银钱,哪一样都是他们需要精妙筹谋的。
故而自古开国第一功并不是前方征战的大将,反而是后方主管统筹的丞相,譬如明朝的李善长、汉朝的萧何。
李孤行心中感叹,大明能臣如此,偏偏有这么一个宠信宦官的皇帝,殊不知汉末之乱,便是因那十常侍。
他收起心中的慨叹,躲在一处假山之后,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
孙太后用食清淡、雅致,仁寿宫的宫女在孙太后的熏陶之下也与旁的宫女气质不同,只要趁着给孙太后送夜宵时悄悄跟着他们,便能知晓仁寿宫的所在。
李孤行这一等便是等了大半夜,直至宫内打更的太监打了二更却也没见得那些宫女的身影。
“孙太后究竟在何处?”
李孤行心中郁闷,守卫森严的皇宫他况且说来就来,偏不知那孙太后的所在,更没等到送夜宵的宫女,况且眼见此等时辰,谁人还能在这里吃宵夜。
李孤行暗叹无奈,心中估忖着,自己或许要在这皇宫大内呆上几天。
这半日他除了用黄汤过了遍肠子之外,再也未进半点水米,此时此刻不由得腹中饥饿,不自觉的叫了起来。
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李孤行可不是一个只知死等的傻子,能寻到些吃的自然是首要。
别的他或许找不到,但这御膳房,他闻着香气便能知晓,寻了一处无人问津的小路,躲开夜里巡逻的侍卫,身形一闪,便即入到御膳房,再纵身一跃,跳到房梁之上,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