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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彦相为何想脱离石柱司,投靠万州司?”
“万州司答应谭土司,每年只需纳草籽粮五斛三斗,永不加赋。”
马千乘听到这里,怒道:“我石柱司每年向龙阳峒征缴的税赋也不过只有草籽粮六斛,相差无几,就为了这么点儿好处,就脱离我石柱,投奔万州?”
薛凉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低声道:“鱼木寨后山,发现一处铅矿。”
叶小天和马千乘恍然大悟,石柱司之前为龙阳峒定下的税赋标准,是按龙阳峒当时的经济状况确定的,如果石柱司得知龙阳峒有铅矿,势必不可能还按从前的标准。而他若和万州司定下永不加赋的契约,那再有什么发现,就都属于龙阳峒自己所有了,财帛动人心呐。可是……
田彬霏忽然问道:“万州司可知道龙阳峒发现铅矿一事?”
薛凉摇头道:“不知道。我们的人只是在后山偶然发现了矿藏,但矿藏量究竟多少,值不值得开采,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现矿藏后,谭土司立即封了那处地方,接着……就是和一直在招揽我们的万州司洽谈投奔条件了。”
田彬霏摇头道:“一旦你们已经投奔了万州司,那时又被万州司得知你们拥有矿藏,你以为万州司就不会寻找借口改变契约?那时你们已经没了退路,万州司纵然撕毁承诺,难道还怕你们跑了?再者,你们发现的矿藏构不构成矿脉,值不值得开采,现在都在两可之间,这就急着背主了,真是利令智昏!”
叶小天道:“为了一文钱,也有杀人害命的。何况是一条可能的矿脉。不过,想必你们底下人从中获得的好处,会很有限吧?”
薛凉干笑两声,道:“我司土地上的发现,自然属于我们谭土司。我们这些小吏目是分润不到什么好处的。就连那每年缴纳的草籽粮,也只是投奔万州后,上缴于大土司的减少了,我们缴纳给谭土司的,却依旧不少一粒!”
叶小天和田彬霏同时瞪大了眼睛,如此吝啬,当真可以归于奇葩一类了。不过,谭彦相如此吃独食,底下的人没有利益捆绑,岂肯甘心为他卖命?看来鱼木寨虽然险要,要拿下它来,未必就有多难,毕竟再险要的所在,也要人去守。
叶小天马上变得热情洋溢起来:“薛吏目,谭彦相得了好处,却丝毫也不分润于你等。而他一旦背叛石柱司,却会招来石柱司的讨伐……”
薛凉干笑道:“万州冉土司答应我们谭土司,一旦我们决心易帜投奔,他们会派兵来保护我们。”
叶小天道:“但……他们还没来,石柱司的兵马已经到了。”
薛凉沉默不语。
叶小天道:“如今你们薛家从中得不到半分好处,反要与谭家一起承担风险,何苦来哉?你表哥把你引下山来,你不要怨他,这确实是帮了你们薛家。你想想,你跟着谭彦相反了,没有半分好处。如果肯投靠马土司,第一,攻下山寨之后,不会殃及你们薛家。第二,你是有功之臣,马家会没有封赏么?”
马千乘道:“不错!龙阳峒居然敢背主投靠他人,一旦攻下龙阳峒,这些叛逆都是要死的。你们若肯助我成事,就可以逃过一劫。”
叶小天用胳膊肘儿拐了一下马千乘,马千乘会意,又加了一句:“一旦谭家被灭了,龙阳峒是要收归我们马家直接管辖的,到时总要派人据守此处的。如果你帮助我们马家收服鱼木寨,我可以向我爹请求,封你为鱼木寨长官司长官,替我马家镇守此地!”
二鸟和二火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二鸟脱口道:“爹!跟着表叔干了吧!”
李经历赶紧谦逊道:“不是跟着我干,是跟着马少爷干!”
二火道:“对!马少爷!爹,你还犹豫个啥?”
薛凉迟疑片刻,下定了决心,道:“罢了!马少爷,那……我就跟着你干啦!你是想……让我帮你们打开山门?我底下,倒也有几个肯听我号令的兄弟,不过我可不敢担保……”
田彬霏打断他的话道:“薛吏目不必如此冒险,你只需帮个忙儿,把谭彦相引下山来就行了。”
薛凉瞠目道:“引他下山?这……我如何做到?”
田彬霏移目看向叶小天,叶小天咳嗽一声,道:“我听说这山下村中,也有一个吏目?”
薛凉道:“是!怎么?”
叶小天微笑道:“这就好办了,你如此这般……”
叶小天附着他的耳朵,一通言语下来,薛凉双眼一亮,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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