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咱们这当铺的规矩你可知晓?死当意味着绝不能够再赎回,开票之前可得想清楚了。”
当值的当铺王朝奉一看对面一老一少的模样,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放心吧,掌柜,我们知道的。”
妙龄女子声音淡漠,但却带着坚定不移的语气。
王朝奉听到,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按照规矩查验起对方拿出的玉器。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这块玉的品相极佳,似乎还是前朝所遗的古董,被雕琢成为一只栩栩如生的公猴,看其水准,必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只是一时之间不好分辨具体是何人所为。
“拥有此玉者非富即贵,不知是从何得来?您不要误会,鄙人也只是按照规矩问一问。”
“这是我祖上所遗,曾为武勋将门,官至明威将军。”
“原来如此,此物价值不低,我需与本店另外一位朝奉商量着估价,还请稍候片刻。”
不一会儿,另外一名朝奉走来,两人当着来客的面共同鉴定了一番,开出一百两的价格。
“太少了,能不能加点儿?”
女子似乎颇感难为情,小声的讨价还价。
“我也知道这价钱不见得能够让您满意,但毕竟我们收典和发卖也担着风险,不如这样,再加十两……”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这玉雕以一百五十两的价格成交。
王朝奉面上丝毫都不展露出来,亲自把两位女客送出门外,看着他们在仆役的保护下坐上马车,远离而去,这才回过头来,露出喜滋滋的神色。
店中的另外一位赵朝奉也笑意盈盈,对他说道:“今日中秋佳节,可还真是双喜临门,这么一大笔买卖竟然就这么自己送上门来。”
“是呀,这东西起码也值五百两,更为难得的是有着公侯万代的寓意,作为中秋之礼献给侯爷,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看刚才那位姑娘的模样,虽是黑纱罩面,看不真切,但一身孝白,必定是家中生出了什么大变故,连那老的也不得不出来抛头露面。
不过若非如此,这样的东西也轮不到我们来收……”
两人说到这里,不禁相视笑。
……
“衣婆婆,你说这一计真的能够成功吗?”
远处,离去的马车上,女子略带几分担忧,向旁边的老妪请教。
老妪拍了拍女子的手背,安慰道:“且放宽心,这次只是略施手段而已,无论成与不成,都还可以继续施为的。”
“可是圣教那边催得急,中秋过后,我们就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继续在圣都这边逗留了。”
她说到这里,语带寒霜,颇不甘心道:“这贼老天为何如此偏宠那个恶贼,竟然让他去往外地,这段时日根本不在圣都!”
她愤愤的摘下了头上戴着的帷帽,露出一张北齐美女所特有的高鼻梁,大眼睛,明艳脸庞上,神色冷峻,带着几分憎恨所带来的森然之意。
这女子,正是李樗要找的“玉女”乔若冰。
“要不然,我们干脆直接对武安侯府下手……”
“不要冲动!”衣婆婆忙道,“我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那武安侯府里面除了武安侯李新之外,还有几个上一时代遗留下来的老怪物,个个深不可测。
贸然闯入,只会凶多吉少,到那时候,你的大仇非得不能得报,还得把自己的性命也贴进去。”
“武安侯府……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乔若冰明显有些不信。
这倒并不是说信不过这位衣婆婆,而是作为新生代的异人高手,有自信站在时代的巅峰引领潮流,很难理解她的这种忌惮。
“其实,就连老婆子我也没有亲眼见证过那个李建的强大,但我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女孩时,他留下的那些仆人,异宝就已经横扫圣教,几度把圣教打压到了濒临灭绝的地步。
要不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松懈,恐怕……
更何况,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真的把武安侯府屠了,那个李樗照样逍遥自在。”
乔若冰紧紧捏着衣角,没有再说什么。
衣婆婆暗叹一声,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的手段已经布下,接下来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对了,之前有消息说,阿曼莎跟随她们部落的商队到大乾来了?”
“算日子,这几天应该已经抵达。”
“不过,我们去西市逛逛?你们多年未见,趁离开之前的机会叙叙旧也好……”
……
“什么嘛,逛了这么一大圈,还不是白费劲?”
西市,热闹的商街中,李樗手里已经多了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这些都是杨妧借口说那些有可能是异宝,叫他出钱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