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好像出事了!”
李樗正陪着自己的美妾逛完一家专卖西洋玩意的店铺,买了几个千里眼,怀表之类的新鲜玩意,突然就听到外边有人大喊大叫。
“有疯子当街砍人呀,快报官!”
“他追过来了……”
无需多吩咐,薛安几名提着哨棒的家丁上前,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凌乱人群。
他们用自己的身躯形成人墙,把杂乱的人流分开。
李樗自己安坐马车,护着旁边的女眷,倒是也卷起门帘向外看去。
果然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满身是血奔袭而来,见人就砍。
让他微微皱眉的是,明明可以看见如同火焰的赤红色光芒笼罩其身,但是对方本质好像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那并不是邪魔,而是人!
活生生的人!
“把他拿下,带回司部审问。”
李樗只看一眼,就吩咐道。
他对双方实力判断还是很准的,关键时刻也不会拿自己麾下的性命开玩笑,所以吩咐活捉,必然就是有着不小的把握。
果不其然,薛安迎上去之后,三拳两脚就把对方打倒。
忙乱之中,手臂上挨了一刀,但却根本没有破除闇金魔体的防御,当的一声就弹开了。
这家伙,弱得可以,只是看起来疯魔,寻常百姓不敢招惹罢了。
不久之后,一名身穿总旗袍服的镇魔司头目带人赶来,赫然正是李樗之前从页麓城带回来的严元第。
“大人。”
早就已经心有准备,严元第看见这边发生的骚乱丝毫不感意外,只是沉稳的上前见礼。
李樗道:“这個人当街突发疯病,看起来有些可疑,带回去好好审问。
旁边那些目击者也一并带回,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
严元第招呼了一声,但却没有自己亲自行动,而是让麾下的部属去办。
因为他明白,李樗留着自己还另有用处。
果不其然,看似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会儿之后,西市东侧的一条小巷内,有惊恐的声音传了出来。
“放火啦,杀人啦!”
“救命!”
一众商旅避之而不及。
李樗麾下的薛安和严元第等人却循声而去,当场抓获一个怒发冲冠的小厮。
他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却是和之前那人一样披头散发,癫狂如魔。
“真是反了天了,老爷我只是说你两句,驳嘴不说,还敢杀人放火?
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看错你了!”
“狗贼,你欺人太甚,迟早有一日会遭报应的!”
一主一仆双方俱是相互大骂。
李樗派人简单的打探了一番,结果得知,那少年是周边乡里被雇佣来打工的小厮,在里巷周老爷家打杂为生。
今日因为一件琐事,周老爷说了他几句,突然之间便暴怒伤人。
“真是吓人,这圣都子民怎么都脾气这么冲,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来自桃山镇的黄莺何曾见过这些笼袖骄民的性格,油然感慨道。
她并不知道,在李樗的视野中,赤红色的火焰弥漫四周,已然形成了嗔念的成熟形态。
它似乎已经脱离了潜伏的阶段,如果一些燃油,稍微有丁点的火星便将引燃。
以寻常的诡谲规律去判断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
甚至于,以李樗如今的处置经验,也无法在脱离窥真法眼这一手段之下察见端倪。
同样会以为寻常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交给当地县衙的差役处置就可以了。
但是既已知晓事情的本质,李樗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很快便让严元第等人即刻调动兵马,把西市这边的人流驱散。
无形的红光如同火焰,已经蔓延了大半片坊市,那些行走的人群就如一堆堆的柴火,点燃了自己也在点燃着他人。
果然是进入到了全新的阶段。
然而在李樗所见之中,因着个人性情品格各不相同,对这种诡谲之力的反应也是并不一致的。
就好像喝酒一样,有人酒品极差,一沾上就借酒发疯,无理取闹。
有人呼呼大睡,老实的很。
这些沾染上了诡谲之力的民众同样表现出了与自身原本性格相仿佛的作为。
有些人性情刚烈,冲动易怒,当场就发作。
有些人忍气吞声,即便已经整个人都红光冒出丈许,如同熊熊烈火,也还在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