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也有些脸红,他倒是看中了几个,但因为刚开始以为是程越的女人,不敢动这个心思,不料刚才刚动了这个心思,就被程越看出来了。
张贵咳嗽一声,把尴尬稍稍掩盖一下,道:“门口那两个宗女属下看着确实不错,几位小夫人这么忙,公子身边也少侍候的人,不如就留下来吧。属下这就让她们进来。”说完也不待程越点头,一溜烟跑了。
程越又想起了在江阴的诗芸和紫烟,自己与她们一别就是好几个月。虽说都有给她们写信,也有给她们送各种东西过去,但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这次去临安,当然要到江阴带上她们,也不知她们会吃多少飞醋。
程越正想着两个小丫头,书房门口已怯生生地站了两个宫装的丽人,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程越微笑着招了招手,两个美女见程越年轻英俊、气度不凡,却还是温和有礼,也鼓足了勇气走到程越面前。
程越看着这两个美女,一个妩媚丰盈,身材火辣,却娇羞不胜。另一个清秀可人,纤腰盈盈一握,被程越看了一眼,就紧张得全身都要软了。心道吕师夔这个家伙,真是会选人哪。伯颜能把这样的美女往外推,也真是不容易做到的。若是自己,嗯……这个嘛……就难说得很。
程越指了指丰盈火辣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美女身体一震,慌忙道:“奴家闺名阿娇,拜见大都督。”说完盈盈一礼。
程越又问那个清秀可人的,道:“你呢?”
那个美女低下头,小声道:“奴家闺名婉儿,拜见大都督。”也是一礼。
程越一听这两个名字,就知道虽然她们虽然号称宗女,却已经远离皇族直系一脉,早就没有什么供养,已是与百姓无异。但她们的身份好歹也是宗女,又生得千娇百媚,结果就遭遇了这样的命运。
程越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你们先坐下,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阿娇和婉儿哪里敢在程越这样位高权重的人面前坐下,又不敢不服指令,只好侧过身子,沾上一点点椅子,勉强撑得住身子就行。
程越看她们这么坐着真是难受,还不如站着呢。于是又命她们再往里坐一点。
两个美人胆战心惊地往里靠了靠,再也不肯往里面动上一动。
程越也不强求,她们生性就是这样,不能随便强迫她们,慢慢来,很快就好了。
程越问起吕师夔的事,阿娇大着胆子道:“那时那个奸贼吕师夔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奴家貌美,又是宗女,配得上元朝的丞相,叫士兵把我们抓了去,到了吕师夔的府上。奴家就是在那里见到了婉儿妹妹还有另外几个姐妹。吕师夔亲自来看了我们,就挑中了我们两个,让几个喜娘给我们换上宫装,就是现在这身衣服。又给我们涂脂抹粉,打扮得再艳丽一些,送到伯颜的房中等候他回来。伯颜应吕师夔之请喝完酒之后,回到房中就看到了我们姐妹。看他的样子很惊讶,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后,气得大骂吕师夔,把我们赶了出去。吕师夔听说我们被赶了出来,马上跑来向伯颜请罪。然后我们就被带走,在吕师夔的府上做使唤丫环。但吕师夔有令,不许任何人动我们。奴家心想,也许是怕伯颜回心转意,奴家姐妹也保住了清白。后来就听说大都督用计骗了吕师夔,让吕师夔无法南进。再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吕师夔就命人把我们送到伯颜丞相那里。我们姐妹本来以为是伯颜又要我们服侍了,去到了却发现不是。而是听说大都督打败了伯颜,俘虏了阿术,逼得元朝与大都督谈和。大都督心肠好,还记得我们这些苦命人,听说还特地指名让我们姐妹回大宋。后来各地来的姐妹越来越多,集聚了一千多人,就被送到这里来了。”说到这里,两个美人的脸上满是感激,又要跪下谢恩。
程越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他从到这里来后,就从不同的人嘴里听到了无数这样那样的故事,尤其是战争中的女人和孩子,受害最惨。这两个无辜的小姑娘如浮萍一样被一群男人送来送去,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对她们来说,能保住性命,不被人打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而她们的遭遇,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程越把声音放得更柔和,问道:“你们多大了?家中还有什么人?”
阿娇和婉儿闻言禁不住立刻落下泪来,婉儿哭道:“阿娇姐姐十六岁半,奴家十六岁三个月,家中听说没什么大碍。吕师夔那奸贼把我们献给伯颜,想来也不会杀我们的家人。只是离家千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