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绑上,陈庆余就大叫:“我乃安南使臣,你们不得无礼,两国交战也不斩来使,你们弄错了吧?”
带头的大汉一乐,道:“陈庆余,你死到临头还不明白么?无论是你们安南国还是你们这些安南人,只要与大都督作对,都只有死路一条!”
陈庆余大惊,还以为是陈国峻诈死一事暴露,慨然道:“壮士何出此言?死便死矣,只求大都督手下留情,到我为止,不要牵连太子。”
大汉嘿嘿一笑,道:“你倒也算条汉子,不妨告诉你,我们只奉命将你拿下。你们太子那里,大都督派了人去说明为什么要擒你,至少现在不会把他怎么样,你安心上路吧。”
陈庆余听大汉讲得明白,心知自己已无可幸免,仰天长叹,道:“老天爷啊!可怜我陈庆余满腹文韬武略,今日却要死在这里。程越啊程越,我们来生再战!”脸上满是悲愤不平,内心深处依然盼着陈国峻为他报仇雪恨。
大汉冷笑一声,道:“就你还文韬武略?你连大都督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哼,走吧。”命他一路走到宫门外。一路上有无数的大宋百姓围过来看热闹,互相打听着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把刚听到的消息一说,陈庆余才明白并非是因为陈国峻的事,而是安南试探着对大宋动了一次手,惹恼了程越。
陈庆余一边走一边不由大恨:这是谁出的馊主意?难道是陈国峻?不对啊,他这个人应该不会这么笨才对,到底是谁?程越如果这么容易对付,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这计谋虽好,但程越会识不破吗?唉,自己怎么这么死得这么冤!陈国峻,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一定要多多杀这些汉人鞑子,再把出这个烂主意的人给宰了!
那边陈昑得到消息后,大叫一声,跌坐在椅中久久动弹不得。陈庆余在他心目中是极受器重的虎将,以后也要用来与程越交战,怎么会就这样送掉性命?究竟是父皇糊涂还是陈国峻出的昏招?
陈昑身旁的人急道:“太子,陈皇叔正被推到宫门外法场,太子可去见他最后一面!”
陈昑醒悟,急忙披上外衣,带着几个人直奔宫门外法场。
陈昑不顾一切地一路狂奔,转过几条街,果然远远看到陈庆余被绑着在向前走。陈昑一急,用力分开看热闹的百姓,试图挤到陈庆余近前,却被押解的人所阻。
陈昑在外面悲愤地大喊道:“庆余皇叔,我是陈昑,父王绝不会忘记你,我大陈朝绝不会忘记你!”说完顾不上身边挤满了人,痛哭不止。…
边上的一名百姓嘲笑道:“什么大陈朝,葺尔小国竟敢侵犯我大宋!大都督为民做主,宰了你们就对了,你们大陈朝倒是打过来啊!”周围马上响起一片大笑,。
陈庆余听到陈昑的呼喊,愤然落泪,用力地回头喊道:“太子请回,臣为国尽忠,死而无憾!”
陈昑又是大哭,但不能靠近,只好边哭边跟着人群前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宫门前法场,刑部、大理寺和礼部的官员也都接到命令赶来。
陈庆余被验明正身,按倒跪在地上。陈昑挤到前面,一边拭泪,一边遥遥作揖,这是他身为陈朝太子,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其余的安南使节则全都跪在地上,边哭边频频磕头。
陈庆余苦笑一声,带着硬气对带头的大汉道:“大都督这样做,会与安南结下不解之仇,何苦来哉?难道以为将来真的没人替我们报仇么?”
那大汉抽出一把鬼头刀,在陈庆余的脖子上比了比,再贴近他耳边低声笑道:“看在你快死了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指望的那个陈国峻诈死之计早被大都督看穿,被送回安南的棺木里装的尸首真是就是他的。你再一死,安南还有多少可战之将?安南灭国近在眼前!”
陈庆余脑中“轰”地一声炸响,浑身发软,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就此消失不见。马上又想到自己一定要把此事告知陈昑。拼着最后的力气直起身来,眼睛找到陈昑,焦急地大喊道:“太子......”
那大汉怎肯给他讲话的机会,早把鬼头刀举高,大喝一声,鬼头刀?刷?地落下,陈庆余的头颅应声跌落在地,骨碌骨碌地滚到一边,身体倒下,喷了一地的血。陈国峻有话没说出来,死不瞑目,张着嘴,脸上震惊绝望的表情久久才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