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道:“这样比较没有意义,大汗用不着跟别人比。你们先休息一下,四处逛逛,完泽,陪我到外宅去。”
说着牵起完泽的手,走向外宅的中堂却见泉州文武。
中堂里,方才迎候程越的人一个不少地都在,等着程越发话,晚上还有接风宴。
蒲家的人及他们的心腹们明明坐在自家的中堂,却人人惶恐不安。蒲寿庚身上的冷汗从程越下船起就没有停过,连袜子都已湿透,喝了几壶水还是觉得口渴。
蒲寿宬担心地看着弟弟和他的一干手下。他们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加倍贡献心力,大都督就可以放过他们。但通过刚才大都督的几句话,大都督明显对他们提出的条件不感兴趣,更重视的是他的命令能不能得到贯彻。
大都督盛怒之下,真的会杀人么?会杀了谁?!
许汉青等人则在冷眼旁观。蒲寿庚在泉州的一些作为被他们看在眼里,早就十分看不惯,这回他们竟然惹恼了大都督,看他们如何收场!
王积翁等文官都心生感慨,到底是大都督,蒲家这等雄霸一方的诸侯连大宋朝廷也不放在眼里,却在大都督面前卑躬屈膝,丝毫不敢放肆。
程越牵着完泽的手进入中堂,众文武急忙起身行礼,齐呼道:“拜见大都督,拜见夫人!”
程越坐定,完泽坐到他身边。程越道:“免礼,都坐下吧。”
桌上有茶,完泽亲手为程越倒了一杯,程越喝了几口,微微点头,柔声道:“好茶,你也尝尝。”完泽含笑点头,捧起一杯茶慢慢品起来。
蒲寿庚大喜,刚要开口为程越解说茶的来历,程越一挥手制止了他。
程越没有再与众人寒暄,直接点名道:“田真子何在?”
田真子慌忙起身跪到程越面前,颤声道:“下官在,谨遵大都督吩咐。”
程越冷笑一声,道:“哦?原来你是个听话的人啊,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田真子吓得股栗不止,想说话却一个字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磕头求饶。
程越冷冷地看着他磕头,蒲寿庚等人脸色越来越白,不忍看到田真子的惨状,纷纷低下头去。直到田真子叩出一滩血迹,程越才轻拍了一下桌子,道:“停下吧。”
田真子磕得头晕眼花,额头钻心地疼,心中的懊悔难以形容。没事惹大都督做什么?蒲寿庚在大都督在前连只蚂蚁都不如,自己根本是找死!
程越道:“你军中的账目弄清楚了么?”
田真子岂会不知这是程越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忙道:“回禀大都督,下官已查得水落石出,马上就可以移交!”
脱脱不由冷哼一声。
程越淡淡地道:“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田真子先是一呆,马上又连滚带爬地挪到脱脱面前,磕头道:“脱脱军长,下官斗胆冒犯虎威,如今知道错了,请脱脱军长随下官去收编泉州城的三万精兵。”
脱脱摇头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起身扶起田真子,道:“走吧。”拖着田真子就走。
程越又道:“王与何在?”
王与不待程越说完,早就拜倒在地,叩首道:“泉州水军两万人,悉听从大都督调遣,请大都督示下。”
程越端起茶杯,完泽为他添了一杯茶。程越一饮而尽,道:“顾昌德,你跟他去吧。”
顾昌德从座中霍地站起身,敬礼大声道:“是!”
王与爬起来,躬身有请顾昌德,两人快步走出中堂。
两杯茶之间,泉州的五万精兵尽数易主!
好一个杯茶释兵权!
蒲寿庚等人始终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消说,蒲家最大的倚仗烟消云散,如今已是任人宰割。
蒲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