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吩咐道:“把那三个人带上来吧。”
石松立即出去,不一会儿,藤原经资、藤原景资和北条宗政被推到程越面前。三人都被捆得动弹不得。嘴里也被塞了布条,齐齐对程越怒目而视。
岛津久经等人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他们,三人被提来时,岛津久经等人的眼神都变得颇有些不自然,但他们三人却始终没有向岛津一族看上一眼。似乎完全没看到角落里那群扎眼的日本人。所谓最大的蔑视,不过如此。
程越对这三个人反复打量了几眼,吩咐道:“把他们嘴里塞的东西拿出来吧,他们好像有话要问我。”
多讷尔听令上前取下他们口中的布条,但没有马上退走,而是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
藤原经资努力跪直身子,怒视程越的眼睛,咬牙道:“你就是程越?”
程越微笑道:“是啊,我就是,长得一点也不特殊。让你失望了吧?”
藤原经资冷哼一声,愤然道:“我日本与大宋素来友好,互通有无,大宋与蒙古人大战几十年,忽必烈多次遣人逼我日本与大宋断绝商路,我日本不顾自身安危,坚持不允,对大宋可谓仁至义尽。可你呢?狼子野心!居然与你们大宋的血仇蒙古人相勾结,来侵略我们日本!你不怕遭天谴么?”
程越听得耳熟,这些话。怎么与后世中国人谴责日本人侵略的听起来那么像?哈哈,真是无巧不成书!
程越总不好拿几百年后的事指责他,于是笑道:“我记得我之前好像遣使来过日本吧?你不但见过,还打过不少交道。你的手下源四郎和菊池三郎先到临安行刺于我。你总不会要否认吧?”
程越不提还好,一提藤原经资更怒,大声道:“你放言要攻打日本在先,他们就算行刺你又如何?错在哪里?”
程越正色道:“这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喜欢说什么是我的事,我根本还没做。你们就先下手为强,这不就是明明白白的挑衅么?打个比方,我如果说明天就要抢你的老婆,你能因此来判我的罪么?更不要说杀我。总要等我真的把你老婆抢走,你才能据此报复,否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随便说几句笑话都不行么?”
藤原经资被程越驳得张口结舌,虽然明知他在狡辩,但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藤原经资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见藤原经资被程越问住,藤原景资遂愤愤不平地道:“源四郎和菊池三郎过于莽撞,我们也不是不承认,可是他们不是已经被你杀了么?他们又不是奉我哥哥的命令去刺杀你的,只是他们两人的自作主张,凭什么要我们日本负责?”
程越摇头道:“藤原景资,你还是年轻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他们两个是奉你哥哥藤原经资之命到大宋去的,办的是公差。后来想谋杀我,为的也不是自己的私事,而是为了保全日本。这件事前前后后,他们都没有一点个人的好处,为了只是完成你哥哥的命令和托付,全是公事。试问,我不让你哥哥负责该去找谁?而你哥哥呢,想的也不是他自己,他作为镇西奉行,为的是让日本免受攻击。所以这件事说来说去,只能怪到日本天皇朝廷和镰仓幕府身上,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藤原景资气得真想破口大骂,心道你程越还没有我大,居然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教训我,真是岂有此理!不过话说回来,程越解释得条理分明,他想驳斥侱程越也不知如何开口!
北条宗政见藤原家的两个人都在口舌之争中又败一场,怒道:“程越,即便你说得有理,但两个普通武士对你一次失败的刺杀,就要我们日本赔偿两千万两白银,世上有这样胡言乱语的么?根本是敲诈,无耻至极!”
这次不等程越说话,囊加真倒生气了,重重一拍脚下的榻榻米,气呼呼地道:“你才是胡言乱语!王爷若有个意外,两千万两白银够赔什么的?我给你两千万两银子,你能给我找一个王爷回来么?把你们杀光了也抵不上王爷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