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我看他大概是怕说错话,总是多所保留,既然你听他讲过,那你就讲来给朕听听吧,不然朕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
曹震圭急得汗出如浆,拼命使眼色给脱欢察儿,但脱欢察儿根本不理会他,轻挥袍袖,要跟忽必烈好好地讲上一讲。
脱欢察儿重重地咳了几下,郑重地道:“大汗,曹震圭当时曾对臣有云,自镇南王东征以来,紫微星日渐暗弱,南方的朱雀七宿反倒越明亮,大有后起之势。另外,大都上空的王气在西面逐渐出现泻口,新建成的香山别墅又位居西边,恐非偶然。”
忽必烈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讲?”
脱欢察儿道:“大都虎踞龙盘,正是帝王隆兴之地,但镇南王在香山大兴土木,对大元的风水之阵不免有损。倘若大汗久居香山,臣担心王气折损更快,于蒙古无益。”
脱欢察儿话音刚落,大明殿内已经死一般沉寂!
脱欢察儿竟然毫不掩饰地要与镇南王拼个你死我活了!镇南王也是你惹得起的么?
曹震圭面如死灰,浑身瘫软,牙齿格格作响,已然彻底绝望,不管这场赌局的结果如何,他恐怕都难逃一死!
镇南王胜,他当然要死,镇南王败,他也会因为挑动此事而被除掉当替罪羊!
这个长着一副猪脑子的脱欢察儿,你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凭什么拉上老子?老子只收了你二十两黄金,就要把命赔上么?!
不行,能不能死中求活?!
曹震圭瞬间反目光投向镇南王程越,自己的性命,就在镇南王的一念之间!
满朝文武的眼睛同曹震圭一样,都在看着镇南王程越,忽必烈也在看着他。脱欢察儿图穷匕现,忽必烈很想知道,程越究竟会如何反击?
程越依旧沉默,他很想知道,会有多少人站出来为他抗辩?他手下的十三太保,又有多少人会当众斥责脱欢察儿和曹震圭?
安童听得义愤填膺,见程越不一言,实在受不住胸中这口闷气,慨然出列道:“大汗,臣要为镇南王鸣冤!”
忽必烈眼睛一睁,沉声道:“讲!”
安童大声道:“镇南王东征,跨海夺取日本,回兵攻灭乃颜,重设辽东行省,接回忽都鲁坚迷失公主,安定高丽国政,哪件事有对我蒙古不利么?臣不通天象,但镇南王若因立下不世之功而受责难,天下百姓,谁可心服?”
安童一番话说完,群臣皆唏嘘不已。是啊,镇南王立下这等功劳,反而要因功获罪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